高聳的大門緊緊的關上,一個天差地別的世界暴露在眼前。
大皇宮內,金碧輝煌,有巨大的穹頂籠罩而下,踏入其中,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渺小感。
廳堂裏,平麵呈圓形,中央是一處直徑為數十米的圓形舞台,而圍繞著舞台布置的則是一排排逐漸升高的座椅。
站在舞台中央,就代表要接受著所有人的審視,被那高高在上的視野所審視!
就在這時,一位破衣爛褸的流浪漢,突然毫無征兆性的闖入了奢華的上流社會。
珙桐站定,視線掃視著廳堂內的四周,隻覺得一股迫人的氣勢迎麵襲來。
一雙雙高高在上的視線彙聚在珙桐的身上,這些視線所含著的情感則格外繁雜。
有名媛小姐的好奇張望;有貴族老爺們的鄙夷與不屑;有商場新貴們的皺眉嫌棄...
刹那之間,仿佛珙桐在這裏都成了什麼稀罕的物件,或者說玩具。
不卑不亢,表情淡然,視線波瀾不驚——
珙桐就這樣,在一眾上流社會打量的目光下,將身子站的筆直,並開始認真的打理起自己。
將臉上三天來積累的灰塵一點點擦去;把因為劇烈跑動而皺褶的衣服輕輕撣了撣;淩亂的頭發亦得到了簡單的梳理。
珙桐的神情很認真,不是在乎所謂上流社會階層的評價,而是在表示對盧浮宮這一古老宮殿的尊重。
“讓我們歡迎最後一位入選‘大盧浮宮計劃’的年輕設計師先生——”
“珙桐.白!”
這時,隻看見演講台旁,本次評選晚會的主持,巴黎市市長伊達爾戈女士在傾聽了工作人員的彙報後,揮手讓靠近珙桐的安保們散開,同時她高聲介紹道。
洪亮的聲音在大皇宮內,穹頂之下不斷盤旋,顯得越發高昂。
伊達爾戈市長的介紹使得一群名流們臉上紛紛露出驚訝,他們垂著眼眸,不時伸出手指,向珙桐所在漫不經心的點兩下,並小聲竊竊私語。
“就是這個流浪漢,要設計我們偉大的盧浮宮?“
“上帝,你一定在開玩笑吧!”
“什麼時候,一個流浪漢也能參與我們法國人的驕傲了,我看,應該把他趕出去。”
“這簡直是恥辱,一個這樣低等的人,怎麼有資格和威廉姆斯大師他們站在一起?這是對他們的侮辱!”
“快,把他趕出去!”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把他趕出去!”
四麵八方各種議論聲彙聚成一束,從空中俯衝而下,向珙桐襲來。
珙桐麵色不變,隻是微微抬起頭,眯著眼睛,視線從名流貴胄們的臉上掃過。
他們那高高在上的神情,正赤裸裸的訴說著鄙夷與蔑視,甚至是惡心與厭惡。
“是誰給予了他們那高高在上?”
珙桐在心中問著自己。
有身材高大,長相俊朗的侍從走到了珙桐的跟前,彎腰,並伸出手做出了請的姿態。
他的姿態很規範,哪兒怕是最具有底蘊的法國老貴族也跳不出毛病。
可是,當珙桐看著他時,卻分明的望見了那一雙棕色瞳孔中,閃過的譏諷與玩味。
珙桐沒有搭理這侍從,從其身旁徑直穿過,步履從容,麵色平靜,可他眼睛深處卻燃起了熊熊烈焰。
“珙桐先生,從你參與‘大盧浮宮計劃’那一刻起,我對你就產生了好奇。”
走在伊達爾戈女市長的身前,隻看見她率先伸出手麵帶笑意的說道。
兩人雙手隻輕輕一握,伊達爾戈就迅速的抽回了手,她的這一舉動讓珙桐知道,麵前的這位市長,對他亦是沒有抱著善意。
果不其然,隻聽她繼續說道:“我十分好奇,全世界這麼多設計師中,到底是有哪兒位設計師,竟然敢在我們巴黎人的驕傲,盧浮宮上破土動工,建一座現代派的玻璃金字塔。”
“今日一見,發現珙桐先生果然是不同凡響,英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