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內的一幕幕流至了巴塞羅那,有八卦小報以玩笑的口吻敘述而出,將其當成了一則笑話。
有人搖頭輕笑,有人輕啐一聲自不量力,有人則是幸災樂禍...
對於紛紛揚揚的非議聲,白珙桐卻並沒有在意,在中國館的工程步向正軌後,他開始又一次出現在巴塞羅那的城區內。
蓄起了淺淺的胡子,穿上了大咧的工作襯衫,將自己帶入到一代巨匠安東尼奧.高迪的情感與藝術中。
他眼中的色彩,眼中的線條,眼中的天空、自然、建築...
這座古老城市的生機,被白珙桐以高迪大師的視角收入眼中。
安東尼奧.高迪大師從不想挖空心思地去‘發明’什麼,他隻想仿效大自然,像大自然那樣去建築點什麼。
他的整個身心都充滿了對大自然的愛。
他喜歡‘靜觀’,哪怕一隻蝸牛出現在眼前,也能靜靜地觀察它一整天的時間。
半個月過去,有無數的收獲被記錄在腦海裏。
珙桐將自己關在工作室,工作室內很空曠,空曠的隻有一張繪圖桌,以及繪圖桌旁的一隻畫板。
腳步邁至畫板前,白珙桐先是閉上了眼睛,他心中低語:
“隻有瘋子才會試圖去描繪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
“正常人往往沒有什麼才氣,而天才卻常常像個瘋子。”
“用自然主義手法在建築上體現浪漫主義和反傳統精神是最有說服力的作品。”
工作間中極為安靜,片刻後,隻見到他驀地睜開眼睛,黑色的瞳子深邃極了,有聲音自他的口中道出:“直線屬於人類,而曲線則歸於上帝。”
話罷,隻見到白珙桐嘴角揚起,神采飛揚,他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喜悅。
跟著,手抓起了羊毛筆,筆觸蘸足了顏料。
他眼眸有神,筆頭沒有分毫猶豫的落於紙麵,有自然溫婉的線條被勾畫而出。
側牆麵有窄窄的窗扇,明媚的光線穿透而過落在了桌麵上。
白珙桐手中的速度越是熟稔,當他落下第一筆時,心中就已篤定。
畫麵構圖是以人視角出現。
漸漸能夠看出建築那波浪形的外觀,由白色石材砌出的外牆...
扭曲回繞的鐵條和鐵板構成的陽台欄杆,以及寬大的窗戶...
建築的屋頂高低錯落,牆麵凹凸不平,到處可見蜿蜒起伏的曲線,整座大樓宛如波濤洶湧的海麵,富於動感...
筆觸沒有停下,建築立麵與形體變得完整。
隻見到,那房頂上開始被造就出一些奇形怪狀的突出物,有的像披上全副盔甲的軍士,有的像神話中的怪獸,有的像教堂的大鍾...
時間一點點流逝,當白珙桐手中的筆停下。
畫麵呈現出的澎湃張力與動感讓人咋舌,初看似乎非常怪異,甚至有些荒誕不經,但深入後卻不禁又為其吸引。
這座建築無一處是直角,未斷的曲線環環相扣,形成了無窮的空間流動感。
如果是巴塞羅那本地的居民,他們也許可能會發現,這建築的奇特造型似乎正與巴塞羅那四周千姿百態的群山相呼應。
白珙桐愣愣的看著畫麵,陷入思索。
米拉之家,另一個世界被教科文組織指定為世界文化遺產的經典巨作,巴塞羅那的象征在這個世界誕生出了它的一角。
許久後,白珙桐長吸了一口氣,轉身又邁步在了繪圖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