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這麼遲鈍,直到現在,才看到他的心徹頭徹尾的都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他滿心滿意的愛意,她當初怎麼會幼稚的認為,他可以忘記那一切,她怎麼會幼稚的奢望他能看見身後的自己?
她轉身上了車,然後撥通了他的手機,許久,他的聲音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傳來。
“什麼事。”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子恩,我們離婚吧。”
他的聲音很不耐煩:“別說這些有的沒得,我說了,不可能。”
她還是讓自己保持微笑,視線卻漸漸模糊,果斷的將電話掛掉。前麵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眼神裏滿是警惕,生怕自己在這日子裏載了個女神經病。
司機問她:“小姐,您沒事吧。”
她搖頭。能有什麼事呢?
回到婆婆那裏,婆婆問她:“不是出去找子恩的嗎,子恩呢,沒跟你回來?”
“恩,他還有點事,可能會晚點回來。”
婆婆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怎麼能由著他呢,他腿還沒好利索,一個人在外麵要是有個事,旁邊都沒人照應著……”
她的腦子像是陡然停止了運轉,整個人木木的聽著婆婆在那裏數落,用力咬了咬唇,說:“媽,您這麼不放心,那您給他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婆婆皺眉,睨了她一眼。
平日裏不管婆婆說什麼,她都是乖巧的應著,生怕婆婆不喜歡她。可是今天……她的腦子亂的很,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媽……”
婆婆終覺出她的反常,問她:“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媽,我想離婚,請您同意,也請您原諒……”
婆婆怔住了,接著,滿麵慍色:“你們小兩口鬧鬧就算了,別在這耍孩子脾氣。”
公公倒是和氣的問她:“是不是子恩那小子又做了什麼錯事,惹你不高興了?”
莊瑩自小到大,都是長輩們眼中乖乖巧巧的模樣,可是這次,她不想再去想什麼形象或是後果。
她勇敢的看著公公,還有婆婆,她說:“子恩並不愛我,爸爸媽媽不也都知道嗎?我跟在他後麵這麼多年,如果可以,如果他能愛我,如果,我們都不是那麼痛苦,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惹爸爸媽媽生氣。”
“子恩是個好兒子,可是,我卻不能陪著他做個好兒媳。對不起,爸爸,媽媽。”
公公的臉色並不好看,卻是沒有說話。婆婆的臉色顯出幾絲猙獰,婆婆說:“什麼愛不愛的,不就是過日子麼!你今天說的話,我們當沒有聽到,別再胡鬧了。”
她怎麼是胡鬧呢?貌合神離,互相折磨的日子,她受夠了。
“媽媽,如果,子恩不愛那個人,以後別再逼他去娶別的女人了,他痛苦的時候,您能想象嗎?”
“對不起……”
她幾乎是跑出去的,不再去管婆婆跟公公的反應,也不去想,這番話會帶來怎樣的軒然大波。她給爸爸媽媽打了個電話,借口說有事要離開幾天。他們並沒有懷疑,隻交代她要照顧好自己。
接著,她坐在車裏,將卡從手機裏取出來,折斷,從車窗扔出去。
就這樣結束吧……
莊瑩連夜坐車回到了N市,去白河公寓簡單收拾了一番,帶走的無非是一些換洗衣服,走的時候,她將一份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擺在茶幾上。
安子恩,我放了你……
十二點的鍾聲早就響起,天蒙蒙亮,新年的第一天,她拎著箱包,不知該何去何從。
她去喝了些酒,人還算清醒,等到自己發覺時,已經來到了Jimmy的門口。
她覺得很煩躁,幹嘔了半天沒吐出什麼來,難受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海水淹沒的人,無法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開始狂摁Jimmy的門鈴。
清晨,一個醉酒的女人來到一個男人的門口,發瘋似地敲門,她不去想,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過了許久,Jimmy頂著蓬亂的頭發開門,驚訝的看她:“Yolanda。”
她笑嘻嘻的,說:“Jimmy,新年好。”
他側身讓她進門,說:“怎麼一點兒不避嫌,喝成這樣來敲男人的門?”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笑,還是在哭,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大喇喇的說:“Jimmy,以後,我要跟你過。”
Jimmy低頭輕笑,看著她說:“別鬧了,我送你回去。”
她將手裏的箱包放下,倔強的說:“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