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唐一山趕到詩會場地的時候,正見到一個清瘦男子掩麵從人群中奔了出來。手裏拿著詩卷,低聲嗚咽,讓人聽了好不心痛。
看來又一個申訴失敗了呀!詩會下午正式開始,上午是最後的申訴機會。申訴失敗就意味著失去了參加正賽的資格,這對於一個埋頭苦讀詩書的人來說,打擊著實有點太大。
唐一山和江亦蓉合計的參賽條件,那就是沒有條件,幾乎人人可以參加海選。報名條件的放寬,旨在調動全民參與的積極性,將詩賽影響放大到最大。
但能進入正賽,那還是需要實力的,需要非常非常嚴格地考核的。你什麼都不會,想奪得詩魁?有可能,但可能性為零。
正賽的賽場,早已布置的井井有條,周邊擺滿了地攤。有玩雜耍的,有戲猴的,有賣小吃的,有賣布偶的,甚至連賣衣服和賣古董的都加入了臨時擺攤的行列。
當然,每一個擺攤經營者必須要在他們各自的劃定範圍之內經營。這是城府出台的規定,普通區域有十個平尺,隻收取二兩銀子的保護費。這個保護費可是由江州城駐兵管理,世界上再也沒有這麼正當的保護費了。
唐一山老早看見自己那“暖暖一山米酒”的巨大招牌。這裏賣的都是高檔貨,是經過各方手段加工提純的米酒。看看那些經過,然後搖頭離開的人們,可以猜想,價錢絕對不是一般的高。
再旁邊就是名揚飯店的招牌,旁邊架上了幾口大鍋。這是為下午參加正賽的才子和詩賽工作人員,免費提供米酒湯而特意設置的。名揚飯店的名號早已被叫的響當當,說白了,主要還是宣傳“暖暖一山”米酒。
申訴場地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唐一山也懶得再往裏擠,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品嚐一下本地小吃。剛走了兩個鋪位,咋吧咋吧吃的正香,就聽申訴場地那邊吵鬧了起來。
“黑幕!絕對的黑幕!”一個錦衣壯少把手中折扇在手中拍的啪嗒嗒直響,怒聲吼道。
一個五十多歲的評審老者“唰”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錦衣壯少喝道:“一派胡言,小心你要對你說過的話負責!”
“負責?我當然要負責!老先生,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錦衣公子用折扇把手掌拍的通紅,顯然也氣的不輕,“不錯,在下的確是一個外地才子,但是論起這做詩的本領,怎麼就輸給你們江州才子了?一定有黑幕,絕對的黑幕。”
圍觀的人群之中不時有起哄之聲,叫著要給申訴者一個解釋。
老者平複了一下心態,坐下去先呷了口茶,揚眉嘲諷道:“你自己說說,你這寫的能叫詩嗎?”
“怎麼了?在下寫的怎麼就不能叫詩了?你是沒見過如此妙的詩句吧!你們這是排擠外地才子,明顯地考核不公。你們這江州詩會,是不是要該改名叫江州才子詩會了?”錦衣公子說著抬腿幾步,幾乎要衝上去臉對臉了。
旁邊連忙閃出兩個衛兵,兩杆長槍將他擋出了安全範圍。
“喲喲喲!江州才子詩會,就是如此對待我們外地才子的嗎?還說給了我們公平的申訴機,一言不合,刀槍棍棒亮出來。這太公平了,這真是太他媽公平了!”
那剛坐下去的老者心中的惱怒,看樣子壓也壓不下。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著錦衣公子直哆嗦,卻說不出任何言語……
“不錯!據說公平、公正、公開透明,是這屆江州詩會最大的特色!”從人群裏突然擠出一個穿著普通的青年。他不單穿著普通,個頭偏高,不胖不瘦,不白不黑……非要找一字來形容——普通。非要再找一個字來形容——耐看。
唐一山行到錦衣公子麵前,侃侃道:“以江州數千年的曆史和悠久的文化來看,在下相信這個最大特色一定會貫穿詩會始終的。”
“公平、公正、公開透明?這簡直是本公子聽過的最大笑話!”錦衣公子被突然衝出來的普通青年嚇了一跳,一開始還以為他說話和自己一樣有著“反諷”的特色,以為這是來幫著自己的,怎麼後來越聽越不是味了。
“笑話?不好笑啊!”唐一山一臉坦蕩道:“莫非這位兄台遇到了什麼不公平待遇?”
“不公平待遇?簡直是天大的不公平待遇!”錦衣公子強忍著怒火,大聲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大家都來聽聽在下這首詩。這是多麼妙的一首詩啊,為什麼連正賽就入圍不進去呢?在下對本屆詩賽評審人員的欣賞水平,表示嚴重質疑!”
聽出來了,這好像還真不像是來鬧事,而是純粹為了“真理”而來的。隻見他自信滿滿,大聲誦道:“江州美如一朵花,繁榮昌盛靠大家。摘得詩會頭名後,萬花樓女哇哈哈!大家聽到了嗎?這是本公子自以為所做詩詩中最妙的一首,可是,可是如此精妙絕倫的一首詩,竟然被淘汰了!大家說這公平嗎?這公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