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靠江,樟州城離海二十多裏,也算是個濱海之城。
清晨,城門大開,入城人員排著長長的隊伍,由四個側門一一接受城防官兵的檢查。
唐一山納悶,不是說樟州城地處瘴沼之地,被稱為荒跡之城麼?進城的人怎如此之多?這些人可不單單是販夫走卒,還有許多騎馬駕車,佩刀掛劍的。
唐一山擔心謊話說的太多閃了舌頭,實在不想再受人盤問。悄悄地塞了三兩碎銀,便輕輕鬆鬆打發了幾個城防官兵。
來到街上,端的是熱鬧非凡,許多商家掛著燈籠彩帶吸引顧客。有些擺攤的,甚至帶個小銅鑼,撥浪鼓之類的,敲敲打打,以吸引人群。
唐一山買了幾根油條,邊走邊吃,一路打聽來到了一家名為“來福”的布匹行。此時鋪裏並無顧客,唐一山走上前去,衝掌櫃的一揖,道:“請問,賀喜,賀大哥在嗎?”
嗯?老板對外的名字是賀來福,這人竟然知道老板的真實名字?掌櫃的四十來歲,上下打量了唐一山一遍,確定這絕不是要買布的顧客,冷冷問道:“閣下是……”
“哦!我是誰並不重要。”唐一山笑道:“在下此次前來,是要向賀老板打聽一個消息。”
那掌櫃眼睛一轉,說道:“實不相瞞,賀喜正是家兄。我兄弟二人做的是布匹生意,幾乎足不出戶,知道的消息連街邊的行人都是不如。不知家兄能有什麼消息,值得閣下打聽呢?”
他見對方並沒有退去的意思,又道:“在下賀壽,與家兄聚多離少,家兄知道的,在下多也知曉,請問閣下要打聽什麼具體消息?”
汗,尼瑪尼爹真是會起名字,一個賀喜,一個賀壽。敢起這樣的名字,也真是天才了。唐一山忍住笑,悄悄道:“在下想打聽‘短發男子’的消息。”
賀壽本是伸長了脖子來,聽唐一山說出“短發男子”之事,幾乎條件反射地立直了身子。“短發男子”一詞,是他們向上麵提供情報時獨有的稱呼,眼睛這個青年居然會知道!
賀壽眼睛一轉,慌忙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畫像,對著唐一山看了又看,驚喜道:“閣下難道是唐公子?”
唐一山嘿嘿一笑,“靦腆”地點了點頭。
賀壽立刻彎腰行禮,“原來是唐公子!久仰久仰!久聞唐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唐公子為我江州百姓謀福,恩澤萬民,賀壽代表江州百姓給您行禮了!”
唐一山還禮笑道:“賀兄客氣了,請問賀喜大哥在嗎?”
令唐一山失望的是,賀壽搖了搖頭。他喊過一個店員看門,將唐一山請到了樓上,才悄悄說道:“唐公子是自己人,不蠻你說,其實咱們這布行隻是個幌子,顧幾個店員輪番守著。”
“我兄弟二人則在外奔波行走,借以打探各方消息,然後傳回供城主大人知曉。數日前,家兄打探,並親眼見證了一個天大的機密。此機密可能事關江州存亡,為保險起見,家兄要親自回江州一趟,詳實稟報具體情況。”
“等一下,你是說,賀喜大哥不在樟州,他回江州去了?”唐一山打斷他話問道。
“是啊!此事萬萬耽擱不得,半個月前,他是連夜趕回的。這個消息是我們成立布匹行,也就是這個情報部門以來,所獲取的最具價值的情報了。而且關乎整個江州的安危,百姓的生死。其實說來這消息得來純屬偶然,那日,哥哥閑逛到東南……”
賀壽在那滔滔不絕,唐一山可是完全聽不下去了。江州的大事,自然由江城主定奪,說白了與我沒什麼關係,與我有關係的是“短發男子”的消息。
“呃,咱們能不能稍微停一下?”
賀壽眉頭一掀,不解問道:“唐公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