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感覺到同長公主呆在一起的感覺,與之前同皇帝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沒了戲弄之類的東西,相處之下更添了分融洽。長公主也是知書達禮,對她格外不同。
縱使這樣雲陽還是覺得長公主不是簡單人物。她年紀雖小,卻讀過不少古籍。在她的印象中,往往是那些控製別人命運的人,給人的感覺很好。昔日的六王不知所以,讓秦王白白撿了便宜。
後來六國破滅,到底也是六王的鬆懈,與旁人不相幹係。心想最多不過是自己身死而已,而後輩們也全然學會了這一招。學著自己的先祖做著同樣的事。他們認為先祖做的是對的,為了不打仗什麼都可以做。
仗是不打了,牽扯出來的事呢?兵變,割裂,朝奉,國破。沒有一件不再某人的算計之中。那人不過是動嘴騙上一騙就得到了最好的。任誰也不願看到那些應得的東西,被占有。但當淪為階下囚的那一刻,又有誰會同情?
一步錯,步步錯,步步錯終究毀滅了自己。
“小姑娘你在想些什麼?”鄂邑長公主笑問道。
雲陽默不作聲,鄂邑長公主也懷疑她是不是隻會說長公主殿下了。
“恩,這樣子怕是要扔回西苑了。”鄂邑長公主調侃一句。小手已然抓住了她的衣擺。鄂邑長公主微笑道:“說吧。”
“回長公主殿下。奴婢叫雲陽,前些日子在宣室殿當差。後來,後來陛下與霍大人一起去了前朝議政,一直都沒回來。奴婢,奴婢也就被另一個霍大人調到了上林苑不遠的西苑。本想著那處看上去與別處沒什麼不同。甚至還少了幾間屋子,打掃自是也少了。沒成想那裏的姐姐都欺負奴婢一個人。奴婢在那裏做了十來天的宮,也就餓了十來天。那日實在是沒了力氣,才會,才會將水桶打翻,女官姐姐卻是要將奴婢打起來。奴婢,奴婢十來天都吃不飽飯。自是沒力氣站起來。是以,女官姐姐用鞭子抽打奴婢,奴婢也是一動不動。”雲陽複述完此事。鄂邑長公主就歎了口氣。
在一旁處著的另一位宮女,也是一陣噓唏。鄂邑長公主平日雖然威嚴肅穆,可對待自己的婢子還算好。奴婢們一旦出了什麼事,都先問過原因在做定論。比起那些亂動私刑的主子不知好了多少。
而她口中的另一個霍大人應當也是霍光子侄之類的人吧。
“皇姊有何事找朕呐。”那門外匹自傳來一句戲語。
“皇弟難得有空,不怪姊姊將你找來吧。”鄂邑長公主亦是戲語一番。
劉弗陵很不自覺的闖入屋內,彼時雲陽正好坐於床榻之上。劉弗陵本身都吃了一驚,那個十來天前還好好的在修養的雲陽,居然在皇姊這裏。
不過幾日功夫啊,這丫頭居然跑到這裏來了。看著她渾身的傷痕,他莫名的心痛。
雲陽極力讓自己起身下床,身子不濟連人帶被子一起滾落:“拜見陛下。”
劉弗陵的小手,拉起雲陽更小的手,一瞬間鄂邑長公主都呆了,自己的皇弟從小就喜牽人的手,今次,今次卻去牽一個小女孩的手。
“你怎麼會在這裏,誰讓你出了宣室殿的。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別躲讓朕看看。”劉弗陵倒是熱心。全然不把鄂邑長公主當事兒了,鄂邑長公主觸景傷情,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陽光落入窗台之上,斜過鏡子散落在雲陽的小臉上。
“陛下這樣在長公主殿下麵前,您這樣問奴婢不管長公主殿下不好吧。”雲陽眉眼彎彎的看著劉弗陵。
劉弗陵放開他的手,她暗自鬆了口氣。不過如果有回頭藥吃,她絕不說出方才那番話。
“朕在皇姊麵前才不用怎麼樣。看看你渾身都是傷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劉弗陵簡直憤怒到了極點。那個雲陽是他的瓷娃娃,誰敢動她。
見雲陽沒反應,死咬著嘴不說。劉弗陵也很是無奈。
奈何,奈何啊。這兩人的嘴都特別硬。
劉弗陵要這麼問,雲陽就使勁搖頭。
雲陽就是不說,劉弗陵就是在問。
好了,這下兩人算是扯上了。
結果劉弗陵趁雲陽不備,將她給親了。
雲陽冷的麵上,現出了緋紅。終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竄。不料鄂邑長公主調笑道;“看不出來,皇弟還喜歡上這丫頭了。”
劉弗陵起身糾正道:“皇姊這不能說是喜歡吧。應當說是好玩,朕喜歡長得好看的娃娃。”
鄂邑長公主笑聲愈大,道:“那你就將她養著,待她大些再讓她給你生娃娃唄。”
“皇姊。”劉弗陵倒是聽得懂自己皇姊的話。他認為生娃娃,大抵上就是認為皇帝妃子關係的。這也許隻是他們的開始。大家誰都不知道,誰的心思。一心就隻是喜歡看到可愛。戲弄,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