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邊兒是公主還是猛獸啊,至於跑那麼快嗎?
不過,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得把門叫開。
“秦外交大使劉季拜見公主殿下。”
劉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便悄咪咪站在門口等著屋子裏放話。可是不知這公主是睡著了是怎麼的,劉季等了半晌也沒聽見裏頭傳出半點兒聲音。
“秦外交大使劉季拜見公主殿下!”
劉季喊完,又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放話。這下劉季算是清楚了,這位公主就是故意晾著他。即便是睡過去了,除非這公主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然就自己這麼嗷嗷喊,肯定也得醒了啊。
可是自己又不能貿然推門而入。壞了禮節,即便是公主挑釁在先,皇帝為了顏麵,劉季這頓罰絕對是免不了的。劉季可不想為了這麼個不識敬的丫頭片子挨罰。
那怎麼辦呢?
劉季歪歪腦筋一轉,立馬來了主意。
“哎呀,莫非公主殿下私自外竄了?”劉季故意放大嗓門,“莫非公主殿下水土不服昏過去了?莫非公主殿下吃壞了東西不能見人了?莫非公主殿下害羞不好意思了……”
“夠了!”裏頭一直裝死的公主殿下謔地打開門,鐵青著臉:“嚷什麼嚷?號喪滾回你自己家去!”
言罷,就要關門。可是劉季眼疾手快,直接擋在門口:“在下是秦外交大使,受我主之命特來探視。不知公主可是玉體抱恙?要不要傳禦醫來看?”
公主試著強行把門推上,卻都無濟於事。再剽悍終歸是個姑娘家,力道那裏比得過劉季這個男人。
“你看著辦。”公主別不過劉季,索性不再較勁,扭頭回坐到椅子上,“有話就說,說完就滾。”
“公主來我大秦遊玩,適逢年節,我主二世皇帝陛下以為,公主可借此良機體會中原之繁盛文化,暢享我大秦風韻。我大秦既然已經接到了公主,於情於理都應當與貴國呈遞國書述清事實。陛下關懷公主,特遣在下來問,是否有需要幫忙捎帶之物?”
“你們要去北邊兒?”公主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劉季。
“是的。”
“你們去就去,我沒什麼東西往北送。”
“不過兩國實際關係如何,公主心知肚明。”劉季笑了笑,“臨近年底,公主突然消失,雖有我大秦國書遞上,難免公主家人擔憂。”
“嘁。”公主再沒多說,十分不情願地從頭上解下一根束發的發帶,拍在桌子上:“把這個交過去,他們就會知道本公主平安無虞。”
“好。不過此物是同國書一並遞交,還是私下交給指定之人?”
“……私下交給穀牙王。”
“是。在下定然不負公主所托。”劉季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沒多廢話,直接拿著發帶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公主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我手下呢?”
“這事兒在下不知。不過公主可以問問四方館館主,他應當很清楚。”
前堂夏侯嬰隻覺著背後一陣惡寒。
劉季把“穀牙王”這個信息帶回了鹹陽宮,不過這次幾人都尷尬了。
穀牙王,匈奴小後部落的一個年輕人,要是算起來,應當跟二世差不多大……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女兒……大棚扣出來的嗎?
“你把經過詳細說一遍。”曹參最先反應過來,衝著劉季說到。劉季看了看一臉嚴肅的曹參,撇了撇嘴,開始複述詳細經過。
北漠。
“穀玉到底哪兒去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狠狠地砸了下墊著的羊皮,“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有消息嗎?”
“大父,可能是往秦國去了。”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回到,“我已派人去尋,有消息會馬上回稟大父。”
“胡鬧!真是胡鬧!”中年男子長歎一口氣,“你手下人要小心,別被發現了。”
“是。”
鹹陽宮內幾人聽完劉季的詳細描述,互相對視了兩眼,隨即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熊孩子幹了壞事被人發現麵臨責罰的時候,經常會有一個反應,就是往自己平日裏最親近、對自己幾乎沒有威懾過的人靠攏尋求保護。按照這個思路,這熊公主怕是在尋求一個能把自己回去之後收到責罰的概率降到最低的辦法。
也就是說,這穀牙王未必是她的父親長輩,說不定是她的兄弟。而且這個穀牙王能夠給熊公主相當不錯的量刑緩衝,看來此人在小後部落首領心目中,分量不輕。
如果穀牙王對小後部落的首領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的話,似乎應當做做文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