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森林氣候陰冷潮濕,生長著密密麻麻的高聳雲杉,繁茂的樹枝交錯在一起,遮天蔽日。腳下荊棘叢生,綠苔遍地,這裏不僅是血矛部落和黑弩部落的棲息地,也是魔獸的天堂。
森林深處,黑雲密布,大雨瓢潑。
一株幹枯榕樹的樹幹被蛀蟲掏空後,留下的巨大樹洞裏,天賜手握精鐵劍,警惕的觀察著外麵的暴雨。右臂的犀牛護臂裂開一道口子,血液“滴答滴答”流淌下來,跟腳下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一個時辰前,他還和郝連純清他們聚在一起,憑借著江豹神奇的“聽聲辯位”,以及幽貓銳利的眼神,避開了絕大多數魔獸和豺狼人哨兵。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幹擾了眾人的視聽,不小心闖入到一處隱蔽的豺狼人營地。
麵對十幾支染毒的手弩和彎刀,以及不友好的血紅眼睛,一場雨中混戰就此開始。
本來,有他和雷震霄、郝連純清三個四階鬥師領頭,消滅十幾隻約莫三階鬥師的豺狼人哨兵,應該不成問題。沒想到,這處豺狼人營地居然還有一隻豺狼人小隊長。
豺狼人小隊長堪比人類中的四階鬥師,關鍵是他還有個別稱:豺狼人刺客。顧名思義,豺狼人小隊長完全沒有作為隊長帶頭衝鋒的覺悟,他隻會讓手下的豺狼人哨兵拖住敵人,自己偷偷在旁邊放冷箭。
當時郝連純清和雷震霄陷入豺狼人哨兵的包圍之中,掙脫不出,為了保護二階鬥師水平的江豹和幽貓,天賜主動冒雨衝向豺狼人小隊長。豺狼人小隊長最擅長的手段便是遠距離釋放染有劇毒的弩箭,當然不會讓他靠近糾纏住。
兩人一追一逃,不知不覺中遠離了豺狼人營地,跑到這麼一處陌生的地方。
天賜低頭看了眼還在流血的傷口,正準備掏出布條纏一下,耳邊突然響起“咻”的一聲,這是弩箭連續刺破雨珠時,產生的聲音。想也不想,他連忙彎腰側身,隻見一根尖端翠綠的弩箭擦著皮質護肩飛了出去,他連忙向弩箭射出的方向看去,卻連一個鬼影也沒看到。
早在進入翡翠森林的路上,他就聽郝連純清說過,豺狼人刺客天性陰險,蓬鬆的灰綠色皮膚自帶藏匿的效果,隻是沒料到配合這種暴雨天氣,效果會這麼好,令他光挨打不能還手。
不過天賜的心情並不焦躁,糾纏到現在,估計雷震霄那邊的戰鬥早已結束,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那麼接下來……
他的眼珠子一轉,彎腰撿起身邊的殘枝斷根,將幹枯榕樹洞的缺口堵上,又在樹洞內的地麵挖出一個供他藏身的小坑,跳了進去。
樹洞內漆黑一片,唯有三丈高的地方有一處圓形“天窗”,那是粗壯樹枝齊根折斷後留下的缺口。借著從那裏照進來的昏暗光線,他用布條將胳膊上的傷口草草包紮了一下,凝神以待。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一根弩箭從榕樹皮穿進來,在他頭頂飛過,又從榕樹另一端飛了出去,中空的樹幹多了兩個手指粗的小窟窿。
天賜嘴角微微上翹,還以為這隻豺狼人刺客早就走了呢,沒想到還在打他的主意,那好!看誰更有耐心。
一刻鍾後,又一根弩箭從另一個角度射進來,洞穿整株腐朽的榕樹,天賜端坐在地坑內,不為所動。
射進來的弩箭頻率快了起來,先是隔幾分鍾射一根,到後來,射速越來越快,一根接著一根,幾乎將整株粗大的榕樹幹射成蜂窩煤。
這就耐不住了嗎?
天賜有了動作,身體由端坐到半蹲,右手抓緊精鐵劍,仰頭望向頭頂的那處缺口,那是他故意留給豺狼人刺客的破綻。
連綿不絕的弩箭戛然而止,樹洞內陡然一靜,唯有空氣中殘留著一股毒箭摩擦樹杆後產生的惡心氣味,令人作嘔。天賜的動作同樣一頓,像是時間靜止般,連呼吸也幾不可聞,唯有專注的眼神直勾勾盯著頭頂“天窗”。
半分鍾後,一雙血紅殘忍的眼睛從“天窗”冒出來,緊接著一根尖銳的弩箭伸進來,目標直指地坑內半蹲的人影。
就是現在!
天賜敏捷的衝出地坑,左手紅光乍現,一圈火環錮在手心。
“抗拒火環。”
他猛地伸手往地下一拍,火環瞬間膨脹成一圈熾熱火焰掃蕩出去,本就千瘡百孔的榕樹幹遭到這麼猛烈的衝擊,“咯吱”一聲齊根震碎。
整株榕樹緩緩傾斜,倒下。
豺狼人刺客本就不擅長爬樹,還未射出一箭,便察覺到腳下大樹正在歪斜,心慌之下,直接摔了下去,發出一聲土狗似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