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歸塵看得津津有味，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時，懸在季靈珊頭上的那根無形皮筋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似的，被繃斷了。
她從睡夢中驚醒，入眼是一張絕色而英氣的臉，那張臉上專注的表情使她不由自主地臉紅，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臥還在他的指間，季靈珊臉紅更甚了。
歸塵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見她臉紅便放開她的手挑眉道“還沒睡醒吧？”
誒？季靈珊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誤會了，歸塵明明是在替自己把脈，怎麼能想歪了呢！好羞澀呀~好羞澀……
隻聽他淡淡道“氣血不足，肝火過旺，睡眠有虧，內裏失調。”
季靈珊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為什麼會流鼻血，腦袋也漸漸恢複了清明，對那所謂的“病情”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有什麼關係，這樣的症狀連她這個不懂醫術的人都聽得出來無甚大礙。
“等你忙完了跟我來吧，我開服藥調理一下就好了。”
“咦？你還會醫術！”歸塵眼角抽了抽，不得不說她真的很遲鈍！
“你的那本書是從哪裏來的？”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她懷裏的那本應該是秋穀子老人編撰的《邪毒誌》。
隻是她手裏怎麼會有？世上現存《邪毒誌》拓本不超過50本，即使有錢，這樣的東西也決計不會是一個丫鬟能夠買得起的。
季靈珊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書名，聽他這樣問隻好編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瞎話“你是說這個呀？”
說著她把懷裏的書掏出來飛快地晃了一下，又飛快地塞進去。
確定他根本沒看清楚之後得意道“這是我上次如廁的時候撿到的。哈，不知是誰拿它來應急，前麵還被撕了幾頁。”
歸塵無語。
“怎麼，你不信？”季靈珊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但他的表情太過淡漠，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美如清輝的眼睛古井無波。以至於季靈珊根本無法推斷他是信了還是不信。
“你很想學習用毒？”歸塵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問出這個問題。
還是被他看到了。季靈珊心虛地低頭承認“嗯。”
末了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她並沒有想過主動害什麼人，被誤認為蛇蠍心腸就可不好。
“其實我隻是想以後出了王府能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並沒有想過成為用毒高手害人什麼的。如果可以，我隻要學會做蒙汗藥就好了。”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這本就是她的想法，這樣說也不算撒謊。
蒙汗藥？歸塵笑得意味深長，那麼簡單的東西真的需要看如此高深的毒經才能學會嗎？
“毒藥，我也會配幾種。”
仿佛像是不經意地提起，隻等著某隻魚兒上鉤。如果她是另有目的的話，一定不會放過接近他的機會。
盡管大約知道她並非什麼別人派出的奸細，但季靈珊的來曆還是讓他有些困惑，這世上居然還有他查不出來的人。但奸細好像沒這麼蠢的，隻好對其百般試探。
季靈珊若知道歸塵心裏所想一定會生氣地反駁：什麼叫這麼蠢，我這明明是大智若愚！
可惜她並不知道。
“哦，這樣啊。”她多回了幾個字，表示自己有在聽。實際上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想著如何使人物肖像的線條更加柔軟貼合。
這個問題糾結了她好久，雖說最近經常練筆，可線條還是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