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我也要出去？今天夫人跟前輪到我當值呢。”季靈珊小心地對著手指，和金縷衣一塊出府她心裏是一百個願意。
金縷衣撫了撫額前碎碎的劉海，似乎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稱不上是事，拍胸脯保證“放心，我與馮夫人有些交情，這次我替你請一下假好了。”
季靈珊側目“你確定是交情，不是奸情？”
“呔！飯可以亂吃，話不可胡說。這事兒要是真的，我與那馮夫人可都得被捉去浸豬籠的。”
……
季靈珊嘴裏含著一塊兒燙燙的煮豆腐，心滿意足道“好吃！”
金縷衣慢悠悠地品著百年老湯，桃花眼中蘊藏著笑意“你喜歡就好，等下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兒？”喝一口熱乎乎的湯，季靈珊覺得身子暖了不少“不會是帶我去逛窯子吧？”
金縷衣痞裏痞氣地壞笑起來“你不說我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茬，聽說夜來鄉的姑娘個個溫柔似水，不如你也隨我去見見世麵吧。順便向她們討教兩招對付你以後的相公？”
他之所以開這樣的玩笑就是想看看季靈珊害羞窘迫的模樣，要知道女孩子總是嬌羞起來最動人。可惜他遇上誰不好，偏偏是季靈珊這個沒臉沒皮的，莫說這種水平的調笑，就是幾年前的她，葷笑話也聽了有一籮筐。
所謂城牆拐子靴子底，不及某人厚臉皮。說得就是她這樣的人罷。
“聽起來不錯。”季靈珊淡定地點頭，咬著一口嫩豆腐心裏已有了計較。要知道，穿越不去青樓就像去北京不爬萬裏長城一樣，會留下遺憾的。
然而金縷衣先領著她進了一家成衣店。
“到這來做什麼，難不成還有不成文的規矩，要給青樓裏的姑娘買衣服作為禮物？”早說不就好了嘛，她鉛華公子的名帖可就是各式各樣的肚兜。早知道帶幾個出來也不用花錢買了，敗家娘們——額不，小師叔！
“你這副模樣逛青樓到底是去泡妞呢，還是應征呢！”金縷衣白她一眼，越發覺得歸塵的這個徒弟不是一般的笨了。變裝都不知道。
“小師叔，你要我換男裝？”季靈珊拎著他指的那件青衫左右前後看了又看，確定他要自己女扮男裝沒錯。
“去吧，我在外頭等你。”金縷衣從來就不缺耐心。
而季靈珊也沒讓他失望，所幸她的身量雖然纖細卻也高挑，男裝本就是按照她的尺碼挑選的，高高的發髻被一頂玉冠束起，發絲吊著原本漂亮的眼睛略微上挑，倒也有幾分清俊男子的風流慣態。
“還不錯，不過還少了點東西。”金縷衣付了錢，徑自帶她來到一家胭脂飾品店。眾人隻知道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是用來打扮漂亮的，殊不知變裝有時候也需要用到它們。
金縷衣挑了一款螺子黛，替她把眉毛描了描，季靈珊頓時覺得自己其實也能用劍眉星目，眸若譚星來形容。撿起一隻類似遮瑕膏的筆將原本嫩紅的唇描了描，唇色淡了些，少了女子的柔媚，多了幾分英氣。最後把金縷衣給她的假喉結貼上，簡直是如假亂真。
《木蘭詩》中有雲，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