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的路七拐八拐的很難走,特別是這條路時有時斷的,不是有王雨霖在前引路,秦三刀這個外鄉人是很難找到的。
王雨霖在前麵是硬著頭皮,壯著膽子引路,這個向導很難做,不是因為路難找,而是因為害怕。
這條路是通向華瘋子山洞的,要知道華瘋子呆的地方就等同於地獄,甚至比地獄還要恐怖,傳說華瘋子天天肢解死人,把各種人的器官再重新縫合,製造出非人非鬼的怪獸,而且這怪獸專吸人的陽氣,被它吸的人最後都是不得好死。
雖然這些隻是傳說,沒有一個人親眼看見,可是在這一帶傳的卻很邪乎,再加上華瘋子不修邊幅蓬頭垢麵的,見到他的人都會被嚇一跳,所以這條山溝是這一帶人的禁區,沒有人敢從這條路進山。
“是不是直走?你退後吧,看你那慫樣,淨耽誤事。”秦三刀嗬斥道,他把前麵慢慢騰騰帶路的王雨霖推開,大踏步向前走去。
雖然挨了訓斥,可王雨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是如釋重負,要知道他早就怕得不行,恨不得撒丫子跑回家,現在終於被撤下了,自然是高興得很,他在最後邊催促其他家丁行進,反而感覺安全了很多。
秦三刀是不怕的,不是他膽子有多大,而是他跟華瘋子是老相識,前些年華瘋子找過他偷偷買過屍體,而且不是一具,算來也是老朋友了。
死刑犯也分好幾等,一等的是有錢人家,他們為了要全屍往往要給秦三刀送些錢,這樣秦三刀下刀時留幾分氣力,犯人的脖子是斷的,而皮是連著的,然後家屬再找皮匠縫合;第二等是一般人家的,給秦三刀些錢有限,隻求秦三刀下手利索讓犯人少受些罪;三等是窮人家,既沒錢又對於劊子手提出索要錢財置之不理的,秦三刀下手就會輕,或者故意砍偏,隻是削了頭皮或者是砍了脖筋,那樣犯人就會很痛苦的折騰到血流盡了才斷氣,這種是最缺德的,可劊子手不管這些,他們隻認錢。
最後一種是無人認領的犯人,這樣的一般都是江洋大盜或者是土匪,他們沒有家屬收屍,屍體也需要劊子手掩埋,秦三刀賣給華瘋子的就是這種屍體。
最近這幾年華瘋子不買屍體了,也不知道啥原因,不過他一直托秦三刀買具女屍的事情還沒實現,因為女犯人少,女死刑犯更少,別說自己了,就是做了一輩子劊子手的爹也沒砍過幾個女犯,這個事也就落下了,算來也是個遺憾。
雖然秦三刀跟華瘋子打過好幾次交道,可華瘋子家他是第一次來,以前聽說他住在山裏,沒想到住的這麼深的深山裏,這一路真是難走,再加上西北風正硬,每一步都是難邁。
秦三刀是個不知道害怕是啥的人,可越是接近華瘋子的居所,他越是身上發冷,確切說是發陰冷,汗毛時不時的倒立。
“快點,別拖拖拉拉的,都快午時了,一過了時辰就黑天了,你們想今晚在山裏住嗎?”秦三刀衝著後邊落了很遠的王府家丁喊道,他也趁機歇口氣,也是為了讓他們給自己做個伴。
“要不咱們歇會吧,這都走了兩個時辰了,怪累的。”一個家丁提議道。
“還有多遠?”秦三刀問王雨霖。
“快了,拐過這個山坳就到了。”王雨霖回答道。
他在五夫人難產的那晚隨著大管家來過,所以路還是很熟的,他最記憶猶新的是那兩條大蟒蛇,當時把胖娃嚇死過去了,把他也嚇的半死,這也是當初進山搜山沒選這條路的根本原因,這次不是大管家嗬斥,他說啥也不會跟來的。
“別歇了,到了地方再歇。”秦三刀抬腳就走。
拐過眼前的山坳,一段大的斷崖展現在眾人麵前,這個斷崖很大,半個山的麵積,仿佛是刀劈一般,看著很是陡峭。
小路盡頭是一段低矮的木柵欄,木柵欄圍起的院子不太大,院裏幹幹淨淨,院子北側峭壁上掛著一個布簾子,想那就是山洞的門了,而華瘋子就應該住在裏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