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關中地區,雖然是早春季節了,可天氣還很冷,特別是年前那場百年一遇的大雪,一直影響到現在,相比往年氣溫偏低,所以人們都還棉襖棉褲不離身,四外還是白花花的一片,一點綠色也沒有。
這天晌午,胖娃走出屋,他伸了個懶腰,看了會兒白花花的日頭,直到看花了眼方才轉頭,他半年來第一次白天出屋,一場大病差點要了他命,雖然扔了拐杖,可走路還是有些緩慢,應該是大病虛弱吧。
胖娃慢慢走向二夫人的院子走去,他是在這個院子第一個遭災的,還好緩過來了,也算撿了條命,想想二夫人死的真是意外,好好的人說沒就沒。
“都在啊。”胖娃掀門簾走進上屋後“好哩。”胖娃沒脫鞋搭邊坐在炕邊。
“你是來看香菱的吧,嗬嗬,一看你眼神就知道哩。”邢媽開玩笑道。
“嗬嗬,香菱咋樣哩?”胖娃尷尬笑著問躺在炕邊的香菱道。
“好了不少,隻是血流多了,現在坐起還有些頭暈。”香菱回答道。
雖然香菱挨打已經十多天了,可她頭上仍纏著藥布,臉色很是慘白,一副大病的樣子。
“唉,罪過,那天三夫人下手也太狠哩,我現在想起還後怕,你們不知道她那眼神,陰森的很,就跟寒冰一樣,讓人打顫!”邢媽說道。
“她是得了失心瘋,後來連老爺都打,你說正常人能那樣嗎?”香菱心有餘悸地說道。
“哪有啥失心瘋,都說她是鬼上身,後來又被鬼給抓走哩。”花姑色地說道。
“唉,誰知道呢,反正日怪的很,咱們都小心點說不定哪天她會冒出來,乖乖想著她那樣子就害怕!”邢媽說道。
“咳咳,邢媽莫要嚇人。”香菱咳嗽道,她一提這事就有些激動。
“你們知道嗎,背後人們都在說咱家少爺呢。”花姑說道。
“說啥?”邢媽問道。
“算哩,我不說,反正都不是啥好話。”花菇為難道。
“說嘛,怕啥,這屋都不是外人。”邢媽說道。
“這,這...”花姑看了看瞪著眼珠正在吃手的少爺欲言又止。
“說嘛,少爺這麼小哪會聽到。”邢媽繼續鼓勵道。
“反正我是聽到的噢,不是我最先說的,大家背後都說少爺是喪門星投胎轉世,他是來敗家的,王家的人都會死在他手裏。”花姑說道。
“放屁,都是嚼舌頭的小人,少爺好好的,還不是她們命軟,跟少爺啥關係!”邢媽生氣地大罵道,她把少爺當成了寶,容不得別人說壞話的。
“我可是聽說的,你別生這麼大氣。”花姑說道。
“唉,苦命的娃,也是的,連娘都沒見一麵,這一件件事都很怪異,可娃沒有錯事。”邢媽繼續洗白少爺。
“不說哩,不說哩。”花姑有些氣惱,她下了地走出屋。
屋內一時氣憤很是尷尬,都不知說些啥好,胖娃最關心的是香菱,至於誰死誰活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或者說他一點也不關心,看著虛弱的香菱,胖娃心裏很是難過,他恨不得代她受苦。
“唉,雖然娃不是我生的,可我就是護犢子,想想也是,自從少爺出生到現在,咱院真的沒消停過,娃一出生就難產,親娘死了,接著就是胖娃害了蛇信子,也是九死一生,接著就是鬧貓災,少爺被叼進山半個多月,然後就是二夫人害病去世,接著是冬梅被嚇死,現在又三夫人發瘋下落不明,如果算上那天大雪進山至近未歸的兩個家丁,咱們院子真是邪事連連。”邢媽掰著指頭算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