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客廳的吵鬧聲,外邊的下人都聚攏過來,可是都不敢進屋,隻能趴窗戶趴門縫觀看。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年年都出事,就沒過個消停年,你們都鬧吧,把這個家都鬧散了就好哩,你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了,你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哩,老天爺啊,把我抓走吧,這個家沒法呆哩!”王老爺癱坐在太師椅上唉聲歎氣地哀嚎道。
“咱們把話得說清,誰站理,誰不占理,咱們得分清哩,不能糊塗。”婉清說道。
“還有啥分清的,你去,你去祠堂看看,祖宗的牌位都碎了,都是這個二杆子幹的。”王老爺指著王中孚罵道。
“中孚,過來,跟你大說,是不是你幹的?”婉清把王中孚拎到王老爺麵前問道。
“不是我,我沒幹。”王中孚斬釘截鐵地說道。
“瞎話,瞎話,就是你幹的,還有你這個騷貨,我打死你。”香香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喊著向婉清撲來,她是想報仇。
邢媽和繡娘早就盯著她呢,一看他要去抓婉清,她倆把香香抱住,推到一邊。
“我來問你,你今天去祠堂沒?”婉清冷靜地問道。
“去哩。”王中孚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啥時去的?”婉清繼續問。
“早晨去的。”王中孚回答。
“跟誰去的,做啥去了?”婉清繼續問。
“跟糧囤去的,放炮仗去哩。”王中孚回答。
婉清衝繡娘使了個眼色,繡娘趕緊跑了出去。
“你進沒進祠堂?”婉清繼續問。
“沒進。”王中孚回答。
“你扯謊!”香香喊道。
“你閉嘴,聽聽。”王老爺衝著香香嗬斥道。
“啥時離開祠堂的?”婉清繼續問。
“放了會兒就離開哩。”王中孚回答。
“為啥離開?”婉清問。
“六娘,不,是她攆走我倆的。”王中孚指著香香回答。
正在這時,繡娘抱著糧囤走了進來,她把糧囤放在王中孚跟前。
“糧囤莫怕,姨娘問你,你早晨跟他去祠堂放炮沒?”婉清問糧囤道。
“去,去哩。”糧囤膽小,回答的有些支支吾吾。
“誰攆你倆走的?”婉清摸著糧囤的頭問道,她看出糧囤害怕,所以撫摸安慰她。
“她。”糧囤轉頭指著香香道。
“誰?”香香衝著糧囤喊了一聲。
糧囤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婉清趕緊把糧囤攔在懷裏,安撫著。
“你別插嘴,這正查案呢。”王老爺瞪了一眼香香說道。
香香還想說啥,可是被王老爺給嗬斥回去了,她氣哼哼地嘟囔著坐到了一邊。
“告訴姨娘,後來你們又去了哪?”婉清和藹地問糧囤。
“我們去了兵器房。”王中孚回答道。
“你閉嘴,沒問你,問你你再說。”婉清嗬斥道。
王中孚默不作聲了,他此刻很聽婉清的,因為她知道婉清都是為了她好。
“你們在兵器房做啥了?”婉清問道。
“耍刀哩,我胳膊還被少爺砍青哩,少爺不讓我告訴娘。”糧囤擼起袖子給婉清看。
婉清看見糧囤的胳膊上有塊很大的青腫,這應該是王中孚幹的好事,婉清瞪了一眼王中孚,王中孚也知道犯錯,低下了頭。
“你們在兵器庫玩到啥時候啊?”婉清繼續問道。
“快黑天。”糧囤回答道。
“後來你們又去哪哩?”婉清繼續問。
“我們又回祠堂哩。”糧囤回答。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招了吧,招了吧。”香香跳起來喊道。
“坐下,再說話堵你嘴。”王老爺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