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正好從裏麵打開。
她連忙矮身躲進了花叢,借著茂密的花樹,隱藏好身形。
“嚴相,我等告辭。”幾個大人作揖道別,嚴相關好書房,陪同那幾人往門外走去。
嚴風鈴眼珠一轉,立刻從花叢裏跳出來,輕手輕腳的進了書房。
申時左右,嚴風鈴便穿好外衣,跛著腳從閨房裏出來。
在院裏洗衣的玉娘見到,關切問道:“小姐,你腳沒好,昨晚也沒怎麼休息,下床做什麼?有事叫我就是。”
“知道啦,玉娘,我想出去一趟,娘親就麻煩你照顧了。”嚴風鈴客氣的說著,玉娘是娘親的奶娘,跟隨娘親嫁到相府,伺候她們多年,嚴風鈴一直拿她當長輩看的。
“小姐……”玉娘欲言又止,最後哀歎一聲道:“別怪玉娘多嘴,在外麵萬事小心。”
“嗯,知道了。”嚴風鈴點頭,對玉娘一笑。
玉娘心中一頓,忽的便想起年輕時的三夫人,那時還是她的小姐,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美人,最後卻甘心嫁到相府做妾,她微微搖頭,望著嚴風鈴離去的身影,隻覺小姐和三夫人年輕時的神韻頗像。
蔡管家見嚴風鈴一身灰衣小廝打扮,麵上並無異色,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相府戌時關門。”
嚴風鈴當時愣了下,站在門外,聽著蔡管家砰的關上了門,她才微微回過神。
她就這麼輕鬆的出來了?
她拍了拍腦袋,納悶的搖搖頭,便往鳳凰樓趕去。
站在鳳凰樓門口,嚴風鈴深吸了一口氣,她摸了摸懷中的賬本,心隱隱的懸在嗓子眼。
把這賬本交出去,不知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嚴家會不會被搬倒?
爹地會不會入獄?
鄒天睿的目的何在?
……
嚴風鈴猶豫了會兒,還是選擇進去,娘親的命還捏在她手裏,她管這麼多作甚?嚴家早已把她和她娘拋棄了!
“三小姐。”
剛進去,便見一張陌生的麵孔。
“你是……”
“太子爺早已等候多時,三小姐請隨我來。”
“哦。”嚴風鈴跟在那年輕小廝身後,上了酒樓二樓,來到一間雅室。
小廝推開門,裏麵便傳來歌女你儂我儂的軟語腔調,鄒天睿坐在木椅上,搖著紙扇聽著小曲,帶著碧玉扳指的手指輕叩在桌麵上,一下下的合著拍子。
嚴風鈴進了雅室,後麵的小廝在外麵關上了門。
這偌大的空間,也便隻剩下她和鄒天睿,還有那隱在水晶珠簾後的歌女。
“嚴姑娘,請坐。”鄒天睿揮揮手,那歌女便慢慢退下了。
嚴風鈴拘謹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平放在膝蓋,皺了下眉梢,其實到現在她還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把賬本交給他?
賬本落到鄒天睿手中,就相當於把整個嚴家的命脈拱手送給別人。
她,會成為嚴家的罪人嗎?
嚴風鈴,你不是這種優柔寡斷之人啊?
“嚴姑娘,東西帶來了麼?”鄒天睿挑挑左眉,嘴角猶含笑意,保養的極好的右手端起一杯香茗,慢慢的品著,眸光落在碧綠的茶麵上,又暗瞥了眼嚴風鈴放在衣擺上扭來扭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