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鈴走過去,那幾個宮女趕緊垂首站到一邊,恭敬的叫了聲“玲夫人”。
嚴風鈴掃了眼地下,隻見一隻大花貓躺在地上,四腿伸直,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了,隻是肚皮處鼓鼓的像個皮球,留出了大量的血跡。
“這貓怎麼了?”
“回夫人的話,這貓本來就要生了,可是今天卻發現死在了這裏。”
“哦?”嚴風鈴蹲下身子,後麵的袖子被小翠扯住。
“夫人,別靠近,省的沾了晦氣。”
“沒事。”嚴風鈴不在意的笑了笑,就用手把那貓的身子翻過來,按了按那貓的肚皮,咕嚕——從下麵流出一大灘黑血。
顯然,這貓流產了,而且還死了。
“它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嚴風鈴納悶。
就聽旁邊的一個宮女說:“奴婢今早還見這貓好好的,誰知在這花園玩了會兒就死了。”
嚴風鈴微蹙眉,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在這個貓的旁邊,有一些碎掉的百合花瓣,那貓的嘴邊,還有殘留的花瓣碎沫子。
難道……
視線落在麵前大片的花海上,水晶般透明的陽光下,白百合純潔的猶如嬰兒的笑臉,天真無邪。
腦海中忽的便想起許媚姝說的那段話:既然太子妃想要,妹妹明兒就差人給她送過去,況且,睿哥哥也說了,園子裏的花都開了,囑咐我大方些,每個宮裏都送上幾株,姐姐不如也拿一些?省的……
再聯想到太子妃寢宮裏放的那些花……
“夫人?夫人?”小翠在後麵叫她。
嚴風鈴轉頭,見這幾個宮女都低頭偷瞄著她,嚴風鈴趕緊用小翠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就命人把這花貓處理了。
嚴風鈴默默的走回了春逸園,隻覺四肢有些僵硬,渾身的毛孔緊縮的張開,吸進了外麵淡淡的涼意,有些冒出了虛汗。
沒想到早在半個月前他就動了手,難道這次出宮也是他計劃好的?為了撇清關係,他故意外出?她說嚴鳳蓉怎麼反應這麼快,這麼大,一盆花不至於要了她的命!那麼,她所做的一切呢,是不是在他眼中就是個笑話?
她還真是多此一舉了,其實不用她出手,鄒天睿早就辦好了。
想起嚴鳳蓉在提到鄒天睿那幸福的模樣,嚴風鈴就悲哀的歎了口氣兒,無知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呢?
倘若嚴鳳蓉知道真相,還會這般愛著鄒天睿麼?
當嚴風鈴也參與其中,當在這深宮裏越陷越深的時候,她發現了鄒天睿的另一麵,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那麼在他的心中,還有什麼是重要的,是在乎的?
她本以為鄒天睿深愛著許媚姝,那麼既然愛她,又為什麼要間接的利用她?
她發覺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他是惡魔的化身,所有的人都是他手中的傀儡,任他操縱任他擺布,在這幕後,鄒天睿你是不是有種征服的快感呢?
是不是在恥笑世人的愚昧,得意於自己的智慧無雙呢?
嚴風鈴笑了笑,她回到屋中,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子,才覺得周身暖和了些,才覺得……安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