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緘一笑,搖了搖頭,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後麵的少年,悄無聲息的退下去,會看眼色,才討人喜歡,他跟在這個女人身邊,會好好做事,因為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孟三娘對我忠心耿耿,你若是在宮中待得煩了,就讓她給我傳話,我接你出來。”孟緘為嚴風鈴安排了條退路,因為他害怕她會再像以前那樣,把自己逼上絕路,跳崖一死了之,那種痛苦他無法再忍受,想想都覺得可怕。
“我知道,都知道……”孟緘的意思她豈會不明白,就因為太明白,所以,她才要離開這個男人,不想接受他太多的幫助,如果接受的太多,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將會越來越複雜,她心中就會生出一種叫愧疚的東西,每日每夜折磨著她的良心。
夜風輕輕吹來,花枝窸窣作響,眼前的男人忽然啞聲說道:“鈴兒,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嚴風鈴訝異的抬起眼眸,睫毛一抖,她怔怔望著眼前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她抑製住激動的心緒,甕聲“嗯”了聲。
男人眉間一喜,張開寬大的手臂,帶著夜的清冷和淡淡的體溫,把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
他的歎息輕輕的傳來,隨著夜風飄遠。
“孟緘……”她忍不住叫出這兩個字,五指抓緊了他後背的衣襟,幾近哽咽,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也不能哭……
所有的感情,都隨風去吧,她要努力做一個無心無情的人,隻有這樣的人,才不會受傷,才會沒心沒肺的活下去……
望著那遙遠的車隊,漸漸的消失在連綿起伏的山野間,孟緘從懷中掏出一枚緋紅的錦帕,上麵一株雪白的梅花,在飄零的雪花間,孤獨而又燦爛的綻放著……
猶如那個女子……
嚴風鈴是以江州知府千金的身份作為采女入宮,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這一行車隊率先去了江州,然後再從知府家離開,趕往上京。這江州知府的老兩口,對嚴風鈴倒是客客氣氣,她打量著這江知府,琢磨著他為什麼願意替平南王效力呢?
在離開的那天,知府夫人做做樣子,離別的時候囑咐了幾句,嚴風鈴盛裝打扮著,朝眼前的兩位老人依依拜別,從此以後她就是江知府的女兒——江鈴兒。
從江州去往上京,耗時十天左右,這一路雖然枯燥又受罪,但嚴風鈴撩開簾子的時候,發現了許多像她這樣的馬車,聽旁邊的孟三娘說,這馬車裏都坐著富家的小姐,都是選出的采女,和她一樣要入宮的。
而且在驛站休息的時候,還聽見百姓的抱怨,說現在國家危機四伏,北有叛軍虎視眈眈,南有水災泛濫,難民流寇,民不聊生,這昏君還要選秀,想想都是寒了人心哪!
嚴風鈴聽著,皺了皺眉,不知為什麼,聽到那個人失了民心,她卻沒有半點喜色,她應該高興才對啊!
孟三娘瞅了眼陷入沉思的嚴風鈴,說道:“聽說這次選秀,和那狗皇帝沒有子嗣有關,群臣進諫,希望皇帝廣納後宮,為天啟國留下後代,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作為一國之君,這子嗣就更加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