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赤泠點頭,打量著這間屋子,簡陋得除了基本上的桌椅床鋪外,便沒了其他多餘的飾品。這就是南炙國一個皇子的寢宮?和自己富麗堂皇的宮殿比起來,簡直就是一間廢棄的宮殿。可想而知她在南炙國皇宮過得多麼淒慘!
其實這宮殿裏,以前有很多花瓶之類古玩的,隻不過夕泱為了能在宮裏呆得好過點,全用來打發奴才了。反正這些東西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更何況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一點不在乎這些。
“可願隨本太子回東離國?”
沒想到東赤泠會這樣說,別有深意的看著他,腦中浮現出兩張幼稚的笑靨,一點不猶豫的回答到:“多謝太子殿下好意,可惜夕泱暫時還不想去貴國做客。”
“父皇打也打了夕泱三十大板,太子殿下可有消氣?”要是他不消氣,父皇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置自己,夕泱問道。
東赤泠並沒有回答,緩緩站起身來,說了句“你會的!”,留下一桌子的上等藥膏,瀟灑的帶著張唯離去。
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在事發的幾個時辰後,趕到泱非宮一會給自己端茶,一會又給自己遞水。夕泱懷疑的看著兩個小人兒忙碌的身影,不禁思考這兩人是不是掐著時間來的,剛好在他換完衣服上好藥就跑了進來。
難得有兩人服侍的機會,夕泱也好好享受著。半眯著眼望著彎彎的月亮,晶瑩剔透,如上好的美玉。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裏的一切都與現代不同,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這璀璨的星辰了。
兩日未上早朝,父皇自是知道緣由。反正朝廷之上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父皇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因為她得缺席而怪罪。
偷得浮生半日閑,不用五更天在殿外守候,不用睡眼朦朧的站在大殿上,更不用聽那些個大臣們的進諫。其實挨一頓打,還算不錯!
日曬三杆,夕泱才慢吞吞的爬起床,多虧了東赤泠送來的那些珍貴膏藥,夕泱下床已經沒有問題。倒了杯茶水清神,套上件外袍走了出去。
沐浴在陽光中,夕泱心情大好,樹梢上得鳥兒似乎也能感受到,嘰嘰喳喳的哼著小曲。
現在這個時辰兩個淘氣鬼應該還在太傅院,聽太傅念著之乎者也,說著治國之道。笑容爬上臉頰,今日有閑時,不如去檢查一下兩人的功課如何。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朗朗書聲傳進耳朵,此乃《大學》裏經典的一名句。躲在門窗後,廳裏有十方書案,十皇子和十三皇子對坐著。頭跟著太傅的節奏搖啊搖,嘴巴也張張合合,不過要是你仔細一聽,就能發現二人沒有念出聲來,純粹是附和著皇子們混時間。
“今天的課,就到這兒了,回去把這段背熟!”林太傅放下手中得竹簡,板眼說道。
皇子公主們立刻站起,對著林太傅鞠了一躬,禮貌的回道:“是,太傅!”
這次十皇子和十三皇子的聲音在眾聲中,脫穎而出,那個叫響亮。
兩人一出太傅院,夕泱本想上前叫住他們,卻有人比她更快。正是恃寵而驕的八皇子,仗著父皇的寵愛和母妃的權勢,成天欺負一些沒權沒勢的皇子。
“喲,十三皇弟這麼急是去哪兒啊?是不是要去跟七皇兄辭行啊?”手揪住十三的衣領,一把將他拉回,口中的話似刺在十三的心尖上。平時多番掙紮的他,竟然歇了氣任由八皇子揪著。
“八皇兄,請你放開。”十皇子說道,他喜歡和十三鬥嘴,並不代表討厭他。要說討厭,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囂張的八皇兄了。
“十皇弟,你憑什麼敢這樣和我說話?就憑趙將軍是你外公?”八皇子嗤笑一聲,“昨天趙將軍已經被父皇消了兵權,你認為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什麼?兩天沒上早朝竟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沒了依靠的皇子,在皇宮內生活談何容易。想想自己的處境,夕泱有些為十弟擔憂。
八皇子呂夕偉這話成功的說到了十皇子的痛楚,以前外公手握軍權,多少能照顧到他和母妃。一旦沒了權勢,任何人都會爬到你頭上欺辱你,外公也曾經說過,今後要安安分分的,別在皇宮內惹出亂子,否則他保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