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赤澈看著夕泱,道:“兒臣將琴送給七皇子呂夕泱。”
幕晚溪搖頭,不讚成。果然皇上臉色已變,東甠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自個介紹了好些大臣給他認識,他倒好,不去拉好關係,而與個質子交上朋友!不喜歡的兒子,天天和自己對著幹,現在連喜歡的兒子,都不聽話。
皇上扣緊龍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跳,王總管當沒看見,接過太監送來的糕點,擺在皇上的桌案上。
“哦?”七皇子不是平庸之才嗎?在東赤泠去南炙時,東甠以為東赤泠必會將南炙下代諸君給帶回來,卻帶回來個七皇子,一聽她在南炙毫無作為,心中還鄙視了東赤泠一會,心說,他能力下降了嗎?帶個無用之人回來,現在看來,這個七皇子似乎並不是無才之人。
“能被孟澤視為好友,必定不是泛泛之輩。”東甠客套一句,“七皇子對琴也有研究?”
東赤泠挑眉看向夕泱,連孟澤心愛的寶琴都拿到了,不得了啊!
夕泱回瞪——你以為本殿想要啊!拿著那琴,就是個麻煩。
“夕泱不才,對彈琴一竅不通,四殿下隻是看夕泱喜歡那琴,才讓夕泱拿去研究幾天。過幾日,夕泱便將琴送還給四殿下。”夕泱才不想與東離皇室扯上,話一說,將孟澤割愛相送,給變成了借來看幾天。
“那琴,為兄已經送給你了,既然送出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東赤澈生氣,夕泱這是在撇清他們的關係。
夕泱當然沒有那個意思,正想著該怎麼說。
一旁的喬湘兒便開口道:“能讓四殿下舍琴相送,七皇子對琴,應該也有不少的造詣,不如為大家也彈上一曲,讓大家也開心開心。”
夕泱都說了對彈琴一竅不通,喬湘兒絕對是在找茬!
喬湘兒挽著東赤泠的手臂坐著,隻見東赤泠眯起眼,看自己,心裏泛起一陣冷意。自己整的是七皇子,太子殿下怎麼這樣看自己!心裏泛酸,喬湘兒道:“太子殿下,不好嗎?”
東赤泠正要說:“不——”好!夕泱便一口應下。
“那麼夕泱獻醜了。”
也不是沒注意東赤泠的神情,隻是不知道為何,看喬湘兒親昵的挽著他,心裏不舒服,想找個地方想發泄,便應下來。
“若是呂弟不想彈,也沒什麼。”東赤澈道。
“誰說本殿不想彈了。”夕泱不領情,喬湘兒想自己出醜?自己就不能如了她的願!
挑眉一看,“聽說太子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可否賞臉,與夕泱比試比試?”
喬湘兒一聽奉承的話,心裏挺樂,“那是,爹爹從小就給本宮找夫子,教導本宮……”
喬湘兒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東甠一聲打斷了她:“既然太子妃會彈琴,不如就與七皇子比比吧。”
一時沒反應過來,喬湘兒愣住,這才發現上了夕泱的當,牙癢癢地瞪著她!
王總管吩咐兩個太監,去夕泱的住所取鳳傾琴。
喬湘兒非常神氣,一個質子哪是自己的對手!自己可從小就在琴聲的熏陶下長大的,拉著東赤泠的手:“太子殿下,想聽什麼曲?湘兒彈給你聽。”
東赤泠冷眼瞥了她一眼,並未作答。
“女士優先,太子妃先請。”夕泱笑眯眯道,若不是她眼底的狡黠,還真的讓人覺得七殿下真有皇子風範啊!
幾個太監從舞台上,搬來一架古琴,放置在大殿。
東甠當然不想喬湘兒輸,一看,就明白七皇子是東赤泠那邊的人。回頭,要讓孟澤少與七皇子來往,否則哪天被她害了都不知道。東赤泠的心思被海還深,摸都摸不到底!
他打的主意,沒人知道。
就算夕泱不開口,讓喬湘兒先彈琴,她也會先上場。第一個上場的人,總是占優勢。
悠悠琴聲飄蕩,喬湘兒彈的是十大名曲之一的《梅花弄》,此琴曲早已失傳,民間隻殘留著不全的曲譜。能彈出這曲子,喬湘兒也有幾分才情。
琴師們一愣,略帶笑意,東甠也笑彎了眉毛,喬尚書的女兒,真有一手。
《梅花弄》一出震驚全場,東赤泠無動於衷,似乎曲子未能打動他。東赤澈則是一副遺憾,為什麼會遺憾呢?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淩霜音韻也。而喬湘兒彈出的琴聲全是炫耀之意,就算她有曲譜,也彈不出梅花的清高,玷汙了這曲子。
東赤澈沒聽過夕泱彈琴,但是他相信,她的琴聲絕不輸於喬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