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就看見幕晚溪眼圈紅紅的看著自己。
“七皇子。”幕晚溪說話有些斷斷續續,卻沒有如女子一般哭哭啼啼。
“溪兒有些話想對你說,我知道四皇子是你結義兄弟,我想……”
幕晚溪抹了把眼淚,眼光希翼地盯著夕泱。
就算幕晚溪不說出口,夕泱也明白她找自己會說什麼話,淡淡的輕笑:“禦史大夫站在太子殿下那邊,你應該清楚你的立場?”
幕晚溪的手突然鬆了,低著頭,有些不敢瞧夕泱。
夕泱淡淡的輕歎,“你這是何必,明知道你的立場,為何要求本殿去救。若是你爹知曉了,你能背叛他,和孟兄在一起?若是不能,就別讓我去救。”
夕泱注意著幕晚溪的每一個神情,包括她用手指甲掐手心的動作。
左邊是親人和權勢,右邊是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的選擇,的確很難。
鬆開咬著的唇,幕晚溪道:“我想——爹爹會支持我和所愛之人一起,無論是否被人認同,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既然先皇賜婚給四皇子和我,那麼我便一生是他的妻子。”
停止了哭泣,幕晚溪堅定得對著夕泱說,像是在立誓般,堅定不移。夕泱一瞬間被打動,剛才不過是想測測幕晚溪對孟兄的真心,沒想到東甠還真為孟兄找了個好老婆。
拍了兩下幕晚溪的手背,道:“放心。我不會令孟兄有事。”
“有七皇子這句話,就足夠了。”幕晚溪低頭解下腰間的佩玉,遞給夕泱,“我知道七皇子在宮裏沒什麼人手,要是需要幫忙,七皇子就拿著玉佩去西宮門,找一個叫小言子的太監。多年前,我曾經救過他一命,爹爹也不知道。”
接過玉佩,夕泱點頭。
“你是個不錯的女子,配得上孟兄。”
每隔不久,就有巡邏隊走過,聽見越發近的腳步聲,幕晚溪對著夕泱跪下,“七皇子,溪兒知道四皇子並不喜歡我,但是先皇已經將溪兒賜給了他,便是他的人,若是他發生不幸,溪兒也不會苟活。”
彎腰磕頭,直到磕了三個響頭,幕晚溪才看向七皇子。
夕泱趕緊扶起她,指著自己剛才躲藏的假山石,道:“有人來了,你先躲躲,就算你不求本殿,本殿也會救孟兄的。他是我的好”兄弟“,而且這事也是我扯出來的,我絕不會令他白白去送死。”
心中的石頭落地,幕晚溪搭著夕泱的手站起來,道了聲“有勞了。”,就提起裙子躲到了假山石之後。
這隊侍衛剛好是張唯帶隊,十人左右的侍衛從巷子裏出來,看見七皇子穿著破破爛爛的白袍站在假山石前,立刻擰著劍跑過來,彎腰行了個禮。
張唯往假山石看了眼,準備走過去,夕泱一把拉住他。
“東宮這麼多侍衛巡邏做什麼?是進刺客了?”
張唯瞧了眼被七皇子抓住的手臂,停住步子,回道:“小艾稟告太子殿下說七皇子不見了,現今東宮是鬧翻了天在找您,既然您回來了,先去見見太子殿下吧,估計太子殿下現在還等著你。”
張唯對七皇子一身破爛的衣裝,絕口不提,隻是說太子殿下等著見她。
夕泱點頭,道:“既然太子殿下等著,還不帶路?”
鬆開了手,夕泱理了理斷破的袖口,將藍彨蛇往手臂裏推了推。雖然藍彨蛇很不願意動,但是最終爬上了夕泱的手膀子。
東宮大殿一直被冷冰的寒氣圍繞,小艾在感覺自己快被凍成冰棍時,王總管在外麵吼了句,“你們可回來了,呀……七皇子怎麼穿成這樣?”
幾乎是王總管吼出來的那瞬間,躺在軟榻上的東赤泠睜開了眼,眼中的寒氣漸漸消散。
王總管在東甠死後,就重新跟著太子殿下,為他打點一切。張唯見王總管一驚一乍的,白了他一眼。
“嗬。我說張唯,你的眼睛莫不是有什麼毛病,怎麼整天翻白眼。”
兩人跟在夕泱身後,就這樣吵吵鬧鬧地進了大殿。
夕泱見小艾跪在地上,走到跟前,將她扶起來。
從七皇子消失後,都有四五個時辰了,這四五個時辰小艾便一直跪在大殿。東赤泠見兩人手碰手,特別是小艾的手搭在夕泱的手上麵,感覺肚子裏起了一股火,就想把兩人分開!
而順著她的手向上看,就見斷袖之處,很多的傷痕,而且臉上也有。這些傷痕大多是擦傷,應該是從什麼斜坡懸崖滾下去,才造成的。
雙腿移下軟榻,朝著夕泱走過來,將她拉到自己麵前。對著其餘三人道:“你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