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泱想將手給抽出來,可是東赤澈抓得緊,緊得手都被勒青了。
一隻大手覆上兩人緊扣的手,東赤泠用力一拍,也不顧夕泱和東赤澈會疼,將夕泱的手撥出來。
如冰雪的眼睛,寒氣大盛。將夕泱拉至身後,“你要走,就別想從皇宮裏帶走一樣東西,要留,本太子便一刀殺了你!”
“你選哪種?”嘴裏的吐出的氣息跟結冰似的,冷。
東赤澈似乎明白,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三皇兄怎麼會放我離開!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留在世上還有什麼用?現在連我唯一的”兄弟“,也站在弑父奪位的皇兄身邊,我還有什麼可眷念?”
手抓住幾棵稻草,反複的蹂躪,彎曲。
“孟兄不是向往自由麼?你可以遊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間姹紫嫣紅。”夕泱急道。
這個生無可戀的人,哪像是自己的孟兄!
東赤澈笑了笑,“我也想看,可是有誰能陪我看?”
夕泱一時語塞,這才發現……孟兄在世上,除了東甠這個父皇待他真心,便沒人了。
夕泱想上前去安慰他,手卻被東赤泠拉住,不讓她上前。夕泱瞪了他一眼,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想他走,還是我殺了他?”冷冷的問句,讓夕泱停住步子。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走!”
“那就好好呆著!”將夕泱一甩,甩到小艾麵前,道:“好好看著七殿下。”
小艾點頭,稱諾。
東赤澈警惕地看著靠近的東赤泠,由於進天牢時,兵器已經被人收繳,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尖利的東西,可作武器。揚起手就與東赤泠開打,他的武功本就不如東赤泠,才幾招,就被東赤泠點了穴道。
東赤澈支支吾吾地,語不成話,皺著眉盯著他。
“沒有沒手帕?”轉頭問小艾,小艾愣神,才從衣袖裏逃出一方絲帕,遞給太子殿下。
東赤泠將絲帕揉成一團,塞進東赤澈口中。嘴巴被絲帕堵住,東赤澈連支支吾吾的聲音,也小得多了。
東赤泠看他這副樣子,好像是滿意了,朝著張唯一指,道:“將他扛上馬車。”
在場的人,都有些愣住,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會直接點了四皇子的穴道,來硬的將他弄上馬車。張唯將四皇子扛起,邁開步子就往外麵走。
東赤泠這才拉起夕泱的手,細細看,發現有幾處已經被擰青了。輕輕的揉了揉,牽著她就走。
這些牢頭哪裏看見過太子殿下溫柔的一麵,都愣在原地,合不上嘴巴。小艾瞪了一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管好你們的眼睛、嘴巴,小心哪天看不了東西,吃不了東西!”
小艾這話,什麼意思,這幾個牢頭都懂。當下不敢再看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但是心裏還是難免會想一些。幾人退出牢房,牢頭又將門上鎖,遠遠地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才吐了一口氣。
都是伴君如伴虎,光是呆在太子殿下身邊一刻,他們就深有體會了。
張唯將四皇子放進車廂裏,就同小艾一起在外麵駕車。
車廂裏,東赤澈四肢僵硬地倒在車板上,夕泱想將他扶起來,坐到椅子上。但是剛才點穴的時候,孟兄是站著的,根本坐不下,夕泱隻得無奈的坐到一旁。
東赤泠就坐在對麵,當上車的時候,就閉上眼睛養神了。
不知為什麼,要是東赤泠一坐下,沒事的時候,眼睛總是閉著的。夕泱細細打望他,當他沒有睜眼的時候,竟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寒氣,臉上的毛孔很細,幾乎看不出來。
“你很愛盯著男人的臉看?”閉著眼,東赤泠冷聲道。
就是因為他閉著眼,夕泱才敢這樣是無忌憚的看他,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就被揭穿。老臉絢紅,要是東赤泠睜眼,肯定能看見夕泱的嬌態。
反倒是東赤澈,盯著夕泱,有些癡迷,卻有些絕望。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人,卻不屬於自己!無論是才學,還是相貌,他都不比東赤泠差,為何她看上的卻是一塊沒有感情的冰塊。
這到底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馬車逐漸駛向西宮門,兩旁的禁軍把守宮門。看見是張侍衛駕馭馬車,那麼車裏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太子殿下。禁軍不敢欄,朝著馬車彎腰,直接放行。
察覺孟兄的目光,夕泱對著他道:“孟兄,今天出了這道宮門,夕泱希望你過得快樂。”
東赤澈笑了笑,很淡然,他還有什麼快樂而言?
出了宮門,夕泱掀起馬車的車簾,首先過的是一個十字路口,夕泱朝前麵三個方向看了眼,東邊的街道有輛馬車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