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裏滿滿堆了十多箱嫁妝,紅色的木料,非常喜慶。夕泱走到一箱嫁妝前,打開箱子,裏麵是全是金銀首飾。覺得沒什麼奇怪,夕泱看向聶雲離。
“他當然會安排一兩箱裝金銀,繼續開箱子。”
“你是說,這裏麵的東西,並不是嫁妝!”
謎底即將揭開,夕泱換了一個箱子,打開箱子蓋,裏麵一把把的刀劍,烏黑的泛光。拿起一把劍察看,上麵並沒有標明是哪個鑄劍局造的,那麼這些劍,都不會是朝廷的。
二皇子不是什麼善茬,運那麼多劍進來,肯定有什麼預謀。既然有劍,就必須有用劍的人!人在哪兒?這裏的劍少說有一千把,要是二皇子能帶那麼多人進失錦城,隻有一個方法——裝成難民!
難民巷子裏,那些年輕碩壯的難民,原來就是二皇子的人馬!
一千人馬,就想幹大事?愚蠢!
夕泱放下劍,道:“本殿明白了這些事情的關聯,還有曹永舉打的什麼目的。可是,還有一個問題,本殿始終不能猜透。”
聶雲離看夕泱,柔聲道:“什麼事情?隻要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
“那個問題是……你的目的,你說過你不想摻雜進這灘渾水,可是這裏的每一件事,都和你有莫大的關係!你設了這個局,就是等著曹永舉和二皇子跳!”
“其實局,不是我設的。我的目的,和你一樣都是破壞這場局。你的目的……是不想將戰火帶給南炙,而我的目的……是想將戰火引給北宜和東離。不要問為什麼,我有自己的理由。”聶雲離咳嗽兩聲,臉色又蒼白起來。
夕泱幫著他拍背順氣,“那你最開始,為何說你是五王子?”
這個疑惑,一直圍繞夕泱。
聶雲離從腰間拔下一塊玉佩,遞給夕泱。
這塊玉佩,是龍形玉佩,龍張牙舞爪,嘴巴大張,像是在吞雲吐霧。而玉佩後麵,乃北宜國字體寫著一個“五”字。這玉佩,應該是北宜五王子的身份佩玉。
“我偷走五王子的玉佩,假裝他,將原本計劃好的局,弄成死局,讓曹永舉和二皇子跳。”
聶雲離臉色越來越差,撐著手,倒在箱子上。門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雖然很細微,但是卻能讓人聽見。
“張侍衛,門被打開了!”
“打開了?”張唯有些驚訝,藍來修捎來口信,說嫁妝剛運到後院庫房,他就帶著幾十個禁衛軍偷偷來了,沒想到有人比他們更快一步。
東赤泠同他一路來的,站在門前,撿起地上的棄鎖,道:“將庫房包圍。”
“諾。”
幾十個禁衛軍從東赤泠身後,一個接著一個繞著庫房包抄。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令夕泱皺起眉頭。聶雲離不是五王子,又破壞了這次的陰謀,對自己也沒有做什麼惡意的事情。心裏不希望他落入東赤泠手裏,東赤泠冷酷無情,落入他手裏,不死也得脫層皮。
推了推聶雲離,道:“你還能不能用輕功?”
聶雲離勉強的撐起身子,泛白的指關節,按著夕泱的手。
“應該可以。”強扯出的一抹溫柔笑容,帶著幾分忍耐。
夕泱知道他肯定很疼,中午發病沒休息好,就帶自己到藤王府,解開謎題,識破他們的計謀。
從窗戶望出去,四麵八方已經圍滿禁衛軍。他們是插翅難飛!
“等會本殿替你擋著,你盡快離開!就當本殿還你破壞陰謀的人情!”
話落,幾個禁衛軍破門而入。東赤泠走在最前麵,張唯其後。
夕泱拉住聶雲離的手,從窗戶翻出去。東赤泠的功夫了得,和他照麵打,一招就會被擒下。更不提拖延時間。
外麵的禁衛軍看見兩人跳出窗戶,立馬操起劍,衝著兩人砍來。聶雲離身體太過虛弱,整個人的力量,全集中在夕泱身上。
“你還能走吧?”
聶雲離緩緩離開夕泱,腳底發虛,每走一步,就像要摔倒。
“你先不用管我,看前麵。”
前麵三個禁衛軍的劍,直指夕泱麵門,夕泱往旁邊一閃,堪堪躲過。
雖然身體弱,但聶雲離身上還有一些內力,雲袖卷著強大的氣勢,掃過三個禁衛軍。禁衛軍被突如其來的氣勢,震飛出去。
但是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聶雲離捂住嘴,吐出一口血。發病時,最忌諱的就是動內力!
“你不要緊吧?”撿起剛才禁衛軍掉的劍,夕泱握在手裏,道:“你先走!”
一把抓住夕泱的手,聶雲離眼底的溫柔盡散,眼神變得堅定,道:“我怎麼可能留你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