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1 / 2)

小言子眼淚汪汪的,揪住夕泱的袖子不肯放開。

福叔看這個小公子幫著他,朝著夕泱磕了幾次頭,嘭一聲碰到地上,額頭已經流出血。

邊磕頭,福叔邊說,道:“公子去瞧瞧吧,就幾眼就行。”

夕泱猶豫不定,一旁的藥鋪老板輕歎一聲,道:“公子還是去瞧瞧吧,別以後人死了,才後悔。”

小言子也扯扯夕泱衣擺,去吧去吧。

最終夕泱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藥包,從腰帶內側,掏出一粒碎銀子,遞給藥鋪老板。

跟著福叔一路走,繞過幾條巷子,停在了一處小宅子前麵。小言子在進宮前,父母曾經送他去過學堂,簡單的還能認識,筆畫多了,就不知道是啥字了。看見匾額上的第一個字,那麼多筆畫,就覺得眼花。

夕泱指了指,道:“這個字,念聶。”

“聶,聶,聶。”小言子重複念了三遍,像是在記字。最後覺得差不多記得了,才停了嘴。

福叔推開門,將夕泱和小言子迎進去。

剛踏進屋裏,一股濃濃的藥味就嗆進鼻子,惹得夕泱和小言子,直打噴嚏。捂住鼻子,夕泱一臉不爽的看福叔。前幾日她在這裏的時候,可沒這麼大的藥味。

福叔頭上的血,已經凝固,見夕泱看他,就老實巴巴的回答道:“我買了好些藥喂公子,以前還能起一點作用,而現在無論喝多少藥,都沒有恢複,反而越來越差。”

幾人往前麵繼續走了幾步,一張床漸漸出現在眼前。小言子看見床上躺著的人,探著頭看了幾眼,轉頭問夕泱:“他怎麼戴著麵具啊?是不是長相不好?”

福叔聽了這句,惱怒的罵了一句:“主上長相好得很,我沒見過幾個人,比我家公子俊朗。”

趁福叔還在和小言子對罵,夕泱坐到了床沿,“要是好看,幹嘛還戴著麵具?還怕被別人瞧見了!”伸手就去揭聶雲離的麵具,手卻在即將碰到銀色麵具的時候,被福叔抓住。

福叔麵露為難,還跺了跺腳,道:“公子不能揭開主上的麵具!”

夕泱沒什麼反應,思索了片刻,淡淡問道:“為什麼不能?”

“總之就是不能!”福叔拉開夕泱的手。

連這個人是誰,夕泱都不知道,覺得在這裏呆著,沒啥意思。拉起小言子的小手,就往外走。福叔急了,擋住夕泱的去路,“主上還沒醒呢,公子先別走。”

夕泱皺了皺,要是和福叔打架,肯定打不過,但是……“對於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我不會為他停留下我的腳步。”

城門即將關閉,夕泱真沒有時間能在這裏耗了。

夕泱說這話的時候,床上聶雲離的手指動了動,輕輕咳嗽兩聲,嘴裏重複念著:“陌生人。”

“福叔不必攔她,讓她走吧,我這條命早就該死了。”輕生的話飄進眾人耳朵,福叔聽見這聲音,讓開道,趕緊去了床邊,問:“主上醒了?”

聶雲離嘴角勾了勾,點點頭,“這不是看見了嗎?還要問。要是我沒醒,你以為誰在和你說話。”

夕泱折返回去,看見聶雲離依舊躺在床上,卻睜開了雙眼。雙眼黯淡無神,像是一片虛空,雖然看不見他的麵容,但是夕泱想,他的臉色肯定比自己更加蒼白。

聶雲離同時看見夕泱,見她濕噠噠的一身,頓時想撐起身子,卻每次撐了一會,就要倒下。福叔扶著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福叔,去給七公子取一套衣服來,要是再穿著濕衣服,七公子的非得大病一場。”

想起夕泱說主上是“陌生人”,福叔不服氣,身子不動。

聶雲離看了,扯了扯福叔的衣襟,由於身體太過虛弱,根本沒扯動。繼續咳了幾聲,福叔才站起身子,去給夕泱拿衣服。

“你到底是什麼病,又是什麼人?”

聶雲離愣了一會,有些失望,道:“這次我不能帶你回北宜國了。我得的是絕症……大概沒趕回北宜,我就得客死異鄉了。”眼盯著夕泱,似乎想多看上幾眼,咬了咬牙,繼續說:“是一個與你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夕泱猜到他剛才肯定聽見她說的話了,她不否認,也不承認,依舊對麵具下的臉,很感興趣。

“福叔說,你自小就念著我的名字,是怎麼回事?”

小言子在一邊跟著點頭,對床上那個脆弱的男人,頗有幾分同情。

捂住嘴巴,聶雲離咳嗽幾聲,最後咳出一口血,正好濺在手掌上。夕泱現在更加不懷疑了,一個人當命不久矣的時候,咳血是很常見的。走到聶雲離的床邊坐下,將他的手放下,道:“你還是好生休養吧,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