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這些建築,就知道影無風擁有多少錢財。也難怪,那些求醫的,為了活一條命,傾家蕩產送給影無風,也不奇怪。這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連王總管的竹竿,影無風也敲,而且數目還不少。看來身價不低啊!
走過通往亭子的長廊,亭子中,擺了一桌美味。
曉月完全不在意身後眾人,伸手就去撈吃。還沒拿到一塊糕點,盤子就被一襲紅衣奪過。
紅衣似火,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毫不客氣地敲中曉月的腦袋,佯裝訓嗬道:“師嫂沒吃,你吃什麼吃!”邀功般將盤子送到夕泱麵前,道:“親親夫人,你總算來神醫穀找相公我了。”
影無風還是一口無賴的語氣。夕泱隻看了一眼盤中的糕點,就推開了盤子,“我不是你夫人。”
夕泱的態度很強。可是影無風不是一般人,他是無賴,而且是無賴中的至尊,他繼續道:“一個月前,你可答應了,不得反悔。你瞧瞧四周,我已經布置好婚事,等我們成親之後,再生上一大堆娃娃,多熱鬧!”
一臉陶醉,望著夕泱。
東赤泠麵具之下的臉色,已黑。連他都沒喊過“親親夫人”,這影無風還真不要臉。要不是夕泱沒承認,他肯定掀了這神醫穀。
不想和影無風瞎扯,夕泱讓福叔扶著聶雲離,坐上椅子。
“影大哥,你別開玩笑了。你瞧瞧聶雲離,他已經快不行了。”
“我哪裏是開玩笑了?”不滿夕泱這樣說他的真心,一聽到“聶雲離”三字,剛才還有說有笑的臉,唰地冷下來,將盤子往桌上一擱。
“這個人,我不救!要是親親夫人,叫我救別人,我肯定答應。唯獨這個人,不行!”影無風翹腿坐在聶雲離對麵,隻見他臉色蒼白,比白蠟還要白幾分,就像一張死人的臉。
聶雲離曾經抓過曉月,逼迫他給他醫治。每想起這件事,影無風便不爽聶雲離,對他沒好臉色。
抓起一塊糕點,扔給曉月,“嘴饞,就先吃吧。”
曉月接過糕點,眼睛在兩人之間瞧。
夕泱知道形勢不好,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繼續僵化下去。
“你的臉,已經不能看了吧?”影無風抓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
曉月聽見這話,當場愣住了,問:“師兄,你是說……他臉已經開始……”
影無風點點頭,“要不是到了最後生死關頭,你認為他會來神醫穀?”
曉月啞口無言,小小的失望。
東赤泠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但似乎對聶雲離是不利的。
站到夕泱身邊,決定還是弄明白這事,問:“他們以前,到底有什麼事情?”
夕泱想了會,五王子的事情沒說,道:“聶雲離曾經綁架過曉月,令影無風給他看病,從那時候,就結仇了。”
一個錚錚鐵骨的男子漢,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強迫,如今發生在影無風身上,可算是醜聞了。
“來人,送聶公子出穀。”
影無風吼了一聲,四個奴仆從長廊走進來,瞧了眼聶雲離,做了個請的姿勢。
“走。”聶雲離吩咐一聲,福叔卻沒去扶他,突然跪到地上,朝著影無風磕響頭。
“求神醫救救我家主上,他還年輕,要是神醫想記仇,記我頭上吧?就算讓我替主上死,我也甘心。”
聶雲離身體不能動,見福叔為了他而下跪,怒氣橫生,“給我起來!”
聶雲離向來溫柔,極不容易發脾氣,繞是這樣,看見照顧自己十幾年的福叔,向人屈膝,還是忍不住發怒。
夕泱看向影無風,見他無動於衷。也是,天天有人向他求醫,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了命而下跪。福叔隻不過是芸芸中的一個,他當然不必在意。
“福叔,你快起來。”夕泱扶著福叔,福叔卻紋絲不動。
東赤泠冷眼旁觀一切,不是夕泱的事情,他不想摻和。
聶雲離見夕泱扶不動福叔,便移動身子,朝福叔而去。剛離開椅子,身子就倒了下去。砸在地上,悶悶哼了一聲,卻不喊疼,抓住福叔的手,怒吼:“給我站起來!”
福叔老淚縱橫,擦掉流出的眼淚。
“隻要神醫能答應替主上醫病,我什麼都能答應。”
聶雲離扶不起福叔,手臂滑落下去,“我病得快不行了,你就不聽我的話了嗎?福叔你照顧了我數十年,在我心裏,你早就不是一個奴仆,而且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