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泱重新將藍彨蛇放在手臂上盤著,不經意地問:“影大哥,要毒液救什麼人?”
“他啊,反正大有來頭,救活他,我神醫穀才能免遭戰火。”
東赤泠愣了下,影無風竟然知道即將掀起戰火?他這神醫穀與世隔絕,就算戰火點燃,就燒不到他,他擔心什麼?
影無風支吾道:“戰火雖然打不到神醫穀,但是那股子戰場的血腥味,烽火味,肯定能飄進神醫穀。有這麼些味道,你讓我怎麼能在神醫穀呆下去?”
神醫穀屬於崎嶺邊境,一開戰,的確聞得到烽火味。
夕泱看了眼影無風,似乎不確定,道:“東離要和北宜國開戰?”
瞧夕泱並不知道,影無風有點納悶,還是給她解釋道:“不止北宜國,還有西岐國。三國一戰。”
夕泱一拍桌子,“東赤泠可調派軍隊?”
影無風這幾天極為關心東離的政事,搖了頭,“聽說他隻帶了三千精軍,禦駕親征,已在路上。”
三千精軍?就算加起來,藍郡王手裏不過才二十萬軍隊,她就那麼有把握,能打贏北宜西岐的聯軍?
他大可抽調西岐國邊境的一半軍隊,過來對抗,為何他會按軍不動?隻利用這二十萬大軍?夕泱越想,越摸不清東赤泠心裏的想法。南炙那裏的軍隊,他不會調動,因為南炙同屬大國,若是有心攻打,必須有軍隊抵擋。
東赤泠不舍夕泱這般煩憂,不過她為他煩憂,也證明她心裏,有他的位置。攬過夕泱的腰,道:“我們盡快去金涎山,過幾日,我還有事情辦。”
夕泱覺得這個懷抱,熟悉無比,根本不由得她放開。
點頭,那我們去吧!
三個人出了藥房,影無風邊走邊交代金蒂花的樣子,還特意說了一點……金蒂花,又名金光花,在夜裏如明燈一般,可以發出金色的光芒。所以吩咐他們,如果要找花,最好是晚上進山,到時候一眼就能看見。
路過元鳳花叢時,東赤泠衣擺一揮,衣擺下的一朵花兒,突然消失。動作之快,無人看見。
影無風將兩人送到樹林口,“我就送你們到這兒了。”一指樹林邊的一株四葉青灰色草,道:“沿著有這草的路線走,便可走出樹林。要是走偏了,看見這草就沿著走,這是我早些年,種下的帶路小草。”
夕泱一驚,竟然還能用小草帶路?
別過影無風,兩人進了樹林。
影無風剛沿回走,花叢邊小木屋裏,立刻出來一個奴仆,指著花叢裏的花兒,數了一遍又一遍,手指停在花叢的一處,吼了聲:“糟糕!”
他剛一吼,影無風便走過來,問:“怎麼了?”
奴仆害怕的手指顫抖,指著一處被割平的花莖,道:“屬下看守不利,花兒,花兒少了一朵。”
影無風也瞧見了那花莖,他神醫穀裏人少,除了剛才那人,還沒人敢偷他花兒!剛才他們三人同行,他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割掉花莖,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擺了擺手,道:“罷了,下不容失。”
沿著那草,夕泱和東赤泠果真走出了樹林。東赤泠攬住夕泱的腰,道:“抱緊了,我飛過去。”
“一下子兩個人,能行麼?”夕泱有點擔心。
抵在夕泱的肩頭,道:“別小瞧我,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夕泱臉唰的紅了,喃喃道:“你很像一個人,但是他沒你這麼溫柔。”
東赤泠勒了勒她的腰,溫柔,還不是隻為你一個人存在?
東赤泠的武功,真是到達了深不可測的地步,抱著一個人,竟然能不費勁地躍過山崖。剛落地,月中崖上打地鋪的人全部看向兩人,夕泱不好意思地從東赤泠懷裏出來。
東赤泠看出夕泱在難為情,隻好拉住她的手,離開了月中崖。
在笞戌縣上買了幾個肉包,一邊吃一邊趕路。
金涎山也屬於崎嶺邊境,隨著兩人的前進,山路越來越崎嶇。到了金涎山腳下,隻有一條能通過一個人的山路,四周雜草荊棘叢生。
東赤泠拉住夕泱的手,走在前頭,抽出腰間的佩劍,拔開路邊的雜草,讓後麵的夕泱好走。
夕泱覺得這個人很細心,兩手相接的地方,溫熱傳到了心間。
好走的路,夕泱便自己走;一旦不好走,東赤泠硬是抱著夕泱走。爬了一天的山路,夕泱一點疲憊都沒有,因為大多數路,到了東赤泠口裏,就是“太陡,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