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泱伸出手,讓他把脈。軍醫一驚,這娘娘真好相處。他之前還擔心這位娘娘,要自己懸絲診脈。
手指覆上脈搏,脈搏像是露珠劃過,比常人要滑一些。高深莫測的一笑,軍醫靠著椅子,拱手道:“恭喜娘娘。”
夕泱皺眉,恭喜,何喜之有?一想自己這幾日的情況,再看軍醫的態度。夕泱了然一笑,道:“謝謝軍醫。”
小言子有些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噘著嘴問:“小姐生病了,姑爺又失蹤了,有什麼恭喜的!”
夕泱拍拍小言子的手,讓他安靜下來。軍醫摸了把胡子,笑的有些促狹,道:“老夫給娘娘開一張單子,等會你去抓些藥,讓你家小姐好好養身子,再過不久就等著娃娃落地。”
娃娃?小言子驚得合不上嘴,扯住夕泱的手,不斷甩動。激動的樣子,比起夕泱,有過之無不及。
“小姐有了?”
老軍醫摸著胡子點頭,夕泱也是笑笑。
“我說小孩童,你小心點啊!娘娘身子本就不好,經不起你這麼晃悠。”軍醫提醒一句,幫夕泱擺脫小言子的激動。
拿起墨筆寫下幾味藥材,遞給小言子,道:“等會去抓藥,這些安胎藥,軍營裏沒有。”
張唯掀開簾子進來,一聽抓安胎藥,手一抖,端著的茶便落到地上。
夕泱被小言子,晃得有些暈。轉頭一看張唯,問:“沒事吧?”
“沒……沒事。”他正替皇上高興著呐!
軍醫靠著椅子的身子,撐起來,對夕泱作了個揖,告退,背上藥箱,道:“娘娘好生休息,若是沒事,便先去縣城裏養身子。軍營裏的夥食不好,也難怪您這幾日,天天吐。”
夕泱配合著點頭,但是心裏沒走的意思。讓小言子送軍醫出帳後,吩咐張唯去抓藥。因為他腳程快,適合跑腿。
小言子將地上的碎茶杯清理掉,免得夕泱等會踩著了。
張唯一去一回,隻用了兩個時辰。當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手裏提著幾藥包,還有幾個油包。將東西扔給小言子,道:“去煎藥。那幾個油包裏,有烤雞和一些小糕點。”聽軍醫說七皇子要好的夥食,他特意去客棧裏弄的。
明日皇上就回來,要是七皇子再無精打采。他的小命,算是交代了。
喝下藥,夕泱的臉色總算紅潤一些,也吃得下飯菜了。
明日早晨,夕泱、張唯和藍來修又來到峽穀。潭水退下數米,那個洞口已經全部露出。附近的屍體被打撈得差不多,其中也找到些東離士兵的屍體。對此,藍來修安排厚葬,對死去將士家屬,添些銀子,幫忙照顧著。
石頭露出,幾人才發現那石頭,長寬便五六米,至少也得幾百斤。若不是邊緣被撞擊的痕跡,任誰也不會相信,有人能將這麼塊石頭,撞到山壁上緊緊貼著。這石頭呈圓形,周身全是工匠打造的痕跡,大概是狄良從峽穀推下的滾石。
張唯吱吱了兩聲,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
“如今該怎麼辦?這石頭就懸在半空,要搬出來可不容易。”張唯犯難,下意識看七皇子。
峽穀的水,沒有全部退去,所以不能從下麵動手,隻能從峽穀上放繩子,懸在空中,叫石頭撬出來。這般撬法,也不知道要撬到何時,而且洞裏沒食物,不知道空氣夠不夠,萬一悶死了。
“有炸藥,用不用?”藍來修湊上前,問夕泱。用炸藥,肯定快!
夕泱皺眉,道:“你將把山,炸塌,活埋了他們?”
藍來修閉了嘴,不敢再開口了。還是依最安全的法子,找幾個士兵拴上繩子,落到石頭上,慢慢撬。
夕泱也想下去,被張唯拉住。心說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是一屍兩命。殺了他,也隻能賠一條。
一個士兵,剛掉繩子到下石頭處,抬頭一看藍來修,道:“藍世子,這縫隙忒緊,沒鏟子,插不進去。”士兵剛把刀插(和諧)進去,一撬,便被折斷了。
藍來修吩咐幾個人,回軍營裏找鏟子。斜著看夕泱,發覺她正看對麵的山壁,便問:“發現什麼了?”
“對麵也有一個山洞。”夕泱一指,對麵山壁上果然有一個洞,跟這邊的山洞一樣,皆是被石頭堵住。那個山洞比這個,更低一些,今日才露出二分之一。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
夕泱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藍來修不明白夕泱這抹笑容,意味什麼,便問:“娘娘,您笑什麼?”
“我知道東赤泠和影無風如何躲過這場水淹了。”摸了摸下巴,真不愧是九五之尊和佛麵閻王!那麼短的時間,不光能觀察峽穀一切,還能急中生智,做出應對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