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泱理好衣襟,敲了他一下頭,“小饞蟲,吃罷。以後餓了,不用等我,要是把你餓壞了,張妃還不得怨我。”
“不會,母妃很溫柔,從不會吵人,更不會吵七哥你。”十三手抓起一個豆沙包,往嘴裏一塞。嚼了幾下,小腦袋似乎想起什麼,還沒咽下去,就開口:“七歌(哥),彙(回)去之後,你的身份怎麼辦?”
嚼著東西,十三的話含糊不清。
相信有十哥在,七哥還不至於有生命問題。但朝廷上的事,誰又說得準。要是十哥太偏向七哥,會惹來很多紛議,到時候就怕失去民心。
恐怕他們把這事告訴張妃,張妃都接受不了。一個人騙了眾人十多年,這種感覺最不好受。夕泱心裏還記得張妃那會不斷給她招妃子的事情,當她女子身份一暴露,說不定張妃還以為夕泱把她當猴耍。
想起這件事,夕泱也不好辦,拿起茶漱口,“算了,都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等我們回皇都之後,再做打算。”
夕泱和十三剛吃完早餐,就到日中了。這下早飯和午飯算是一塊吃了。
兩人去了騰將軍的軍帳,側退軍帳裏所有人。夕泱將昨晚與東赤泠商量的事情,一一告訴騰將軍和十三。
十三先是驚訝了一下,後來又為七哥忿忿不平。倒忘記自己受了東赤泠一掌,那一掌除了令他吐點血,倒沒什麼大礙。隻是聽到東赤泠要和七哥複合,十三就氣得甩杯子。
氣得連正事都忘記了,杯子咯噔一聲,碎成好幾塊。
“我不同意。”這些日子,七哥受的委屈,他清清楚楚記得。
夕泱握住十三的手,拍了兩下,“前些日子,他是迫於無奈。我都原諒他了,你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南炙現在不宜掀起戰爭,抓蘇韭等人,乃首要之事,他能出力。”
十三還是不服氣,哼哼兩聲,不說話,沒再不反對。七哥下定決心做的事情,就算他說上一百句一千句,還不是沒用。
“要是東離皇再敢欺負你,你回南炙,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十三賭氣。
咳咳,騰將軍幹咳兩聲,打斷兩人。
“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好好安排一下。”
正如東赤泠所說的,林杻今夜偷跑出軍營,去了東離軍營和南炙軍營之間的竹葉林。這處竹子亂生,密密麻麻的竹葉,正好能為人遮擋。
夕泱身子不便,所以監督的事情,交給了十三。為什麼會交給十三去做,那是因為夕泱覺得十三也快成人了,某些事情是時候放手讓他做了。
就像十弟說的那樣,戰場是鍛煉人的好地方。他們不可能一輩子將十三護在羽翼下,十三是個男人,不該是溫室的花朵。
夜晚漸漸深了,等十三一回來,便將他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夕泱和騰將軍。
這次相見,林杻和東赤泠談好條件,並用軍師圖換取東離皇的信任。更是揚言可以和東赤泠裏應外合,打得南炙措手不及。
騰將軍聽完,踹翻了一張桌子。
“真是敗類,南炙的恥辱。”騰將軍最討厭這種賣國通敵的賊子。
手裏的杯子,被夕泱捏緊。盡量使自己平靜,夕泱道:“他們可說出蘇韭的下落?”
蘇韭才是林杻等人的首領,抓住他,才算將他們的政權一次性打盡。
搖搖頭,十三也有些無奈。
“雖然沒說出蘇韭的下落,但林杻說裏應外合,應該不光光是戰場,更是朝廷。”
別看十三雖然小,分析得有條有理。夕泱揉揉他的頭發,“十三說得不錯,如果朝廷裏應外合,蘇韭應該還在皇都中。他以前扶持傀儡皇帝,企圖霸權。這個計劃不成,便將注意打到東赤泠身上。要是東赤泠攻下南炙,在南炙得安一個攝政王,蘇韭應該看上這個位置,才會賣國。”
分析得如此透徹,三個人頓時明白蘇韭的奸詐。不能獨霸南炙,便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我們得做一場敗仗給林杻看,他們不是那麼好騙。”夕泱端起茶,抿一口。
東赤泠拿到軍師圖,不一回打勝仗,絕對是個最大的錯漏口。
“這個容易,臣下去安排一下就可以了。輸戰誰不會,這個很簡單。但是七皇子……你可得通知東離皇那邊,讓他們別真下狠手,做做樣子就行。戰場上的士兵,全是臣的兄弟。”騰將軍有一些緊張。
“騰將軍果然重情重義,我會通知東赤泠的。”
聽夕泱這麼一說,騰將軍才放心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