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光輝南方──哈魯阿地區屬於前世地理課上所學到的“地中海型氣候”,由西風帶和副熱帶高壓帶及信風帶交替控製。冬季時,西風帶移至此區內,西風從無痕之海和光輝之海上帶來潮濕的氣流,加上鋒麵氣旋活動頻繁,因此氣候溫和多雨。夏季時,副熱帶高壓或信風移至此氣候區內,加上沿海寒流的作用,不易形成降水,因此氣候幹燥炎熱。
漫步在塔拉斯鎮工整平坦的石板路上,我一麵在心裏咒罵這該死的酷夏,一麵不忘對匆匆沿途上所遭遇到的或走過,或飛過,亦或是傳送經過的其他法師保持恭謹的法師禮儀。
相信我,被脾氣不好的法師施展惡意變形術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具體案例可以參照崔三那一位被變形為恐爪怪的岩精朋友。
不多時,我平安無事地到達目的地:豬頭酒吧。
豬頭酒吧和鎮上其他的建築物一樣,有著手工漆刷白灰泥牆、連續的拱廊與拱門、陶磚、鑄鐵、馬賽克、海藍色的屋瓦和門窗。陽台、窗間柱子用螺旋形鑄鐵花飾,無論是家具還是建築,都形成一種獨特的渾圓造型。唯一不協調的地方是掛在的酒館招牌:一顆帶血的豬頭。
這座酒吧之所以取名叫“豬頭”,自然不是鄧布利多的弟弟阿布福斯也穿越來費倫,而是鎮上有許多居民以養豬為業的緣故。豬這種生物可以說是一身是寶,除了肉可以食用之外,鬃毛還可以製成刷子,更別說豬皮在製衣、施法方麵的好處了。法師必學的咒法係三寶中的第一寶:一環法術油膩術,其法術材料正是一塊豬皮或牛油。
有趣的是老板雖然經營豬頭酒吧,卻和某巫師世界的破釜酒吧老板同名,而且店內環境意外地幹淨。除此之外,老湯姆屬於哈魯阿國度中能夠施展一環以上法術的少數群體,擁有不低的法師等級和一隻名為傑瑞的老鼠魔寵。別看他年紀大了,彎腰駝背還有點重聽,以他的實力,對付那些以酒醉為借口來調戲酒館女仆的傻瓜冒險者們還是相當輕鬆愉快的。
我猜我當初選擇老鼠作為魔寵,除了受到明斯克和伊爾明斯特的影響,還有老湯姆言傳身教的因素在內。老鼠魔寵別的好處先不說,光是牠“能夠讓主人身體變得更加強韌,喝酒時比較不容易醉”這一點就值回票價了。
在戶外驕陽的驅趕下,我用力推開酒吧的木質店門,三步並兩步來到吧台。
用力敲敲吧台,我輕車熟路地開始點餐:“嘿,湯姆!老樣子,來一份豬腳套餐。”
老湯姆放下擦拭酒杯的抹布,大聲招呼道:“哦,阿爾你來啦,老規矩,開水無限暢飲,上好的葡萄酒水可是要收費的。”
麵對老湯姆警惕的目光,我攤開雙手,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在我年齡還小的時候,正太的體型和不低的顏值十分討喜,常常享受到大人給予的福利,麵惡心善的老湯姆自然也不例外──直到幾年前我正式成為一名1級法師,在酒館舉辦的那一場慶功宴之後,人們才對我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其實這不能怪老湯姆小氣,擁有老鼠魔寵雖然喝酒時比較不容易醉,卻不代表一定不會喝醉。幸運的是:以我當時所掌握的已知法術列表,喝醉時還不至於燒了整座酒館;不幸的是:任何人都不喜歡被施放“阿爾伯特脫毛術”的醉鬼追趕的經曆──根據某位廚師的說法,看到渾身被葡萄酒淋濕,並且慘遭宴會主角強製脫毛的滿堂賓客,不禁產生一種置身塞爾紅袍法師租界之內的錯亂感。
十幾分鍾之後,酒吧內的吟遊詩人笑吟吟地將我的餐點送了過來,並且老大不客氣地坐到我的身旁。密姐姐在上!我萬分不想搭理這位賤人。
艾爾菲(Alphie,意為“精靈的勸告”),一名中性外表,紮著銀白色單馬尾的半精靈吟遊詩人。多才多藝的吟遊詩人是歌曲作曲者和表演者,也是用魔力歌唱與演講的大師。有別於小醜、歌手或藝人,吟遊詩人操控回響的聲音,將它們編織成法術和力量。
自從艾爾菲來到塔拉斯鎮以後,音樂帶給人們的感受絕非歡笑,而是無與倫比的恐怖和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的歌聲就像下層位麵永不停止的陰風,至於他的魯特琴所奏出的淒絕魔音,那如海浪一般連綿不斷的音波攻擊,足以擊倒讀過《獨孤九劍》秘籍的戰士。他管這種表演方式叫“激發勇氣”,也對啦,比起待在艾爾菲身邊承受折磨,倒不如勇敢地向怪物發起衝鋒,不過我私下幫他的吟唱能力命名為“劍發琴音”以及“七弦無形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