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
“小姐,外麵天涼,你還是進房間裏麵歇著吧!醫生交待過你的身體很虛弱,不能受風寒的。”張管家把張府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的尋了一遍,這才在後花園裏的石凳上找到獨自望著天際發呆的張曉曦,那種與世隔絕的神情叫誰見了都憂心。哎!都回來一個多月了,怎麼還是老樣子。
張曉曦聞聲看了眼張管家,雖一樣的麵孔,但她知道,此趙叔非比趙叔,一切都變了。想了想,最後還是磨不過那人眼中的熱切關懷,起身點點頭就朝著自己臥室那邊去了,後麵自然跟著一臉擔憂的張管家。
從醫院回來到這裏已經一月有餘了,本以為是老天聽見了自己誠心的禱告讓自己重生再世為人。但是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張曉曦心裏的疑問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這個世界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但卻有著陌生的熟悉。自己對張府並不陌生,對父親張景宏,母親周慧韻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疏離。臥室裏那麵巨大的橢圓鏡子裏呈現出的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蒼白麵容,還有脖頸上那從小不離身的黑乎乎的鑰匙形狀的東西。
自己到底是誰?現在這個世界的張曉曦?還是前世阿爹、阿媽的妞兒?趙叔說自己沉睡了三年,難道這三年中做了一個冗長卻又詭異刻骨的夢?一夢十三年?那樣真,又那樣殘忍。夢醒了,自己也醒了?墜崖時十三歲,現在卻已經十七了,其中那消失的一年是怎麼回事?導致沉睡三年的原因趙叔也閉口不談,說什麼過去的那些不愉快還是不要提的好,明顯敷衍的態度。到底是借屍還魂?還是真有其事?
其實在第一次聽到張曉曦這三個字時,她差點都忘了那是自己的書麵名字。以前阿爹、阿媽都隻叫自己妞兒,從來不叫那個名字。小時候自己也曾問過阿媽,阿爹是王姓,為何自己是張姓?阿媽說自己生來就是張曉曦,是命中注定的。至於何為注定,阿媽卻沒有說,自己懵懵懂懂的也就隨它去了,再也沒有追問。所以那天出院得知王醫生口中的張曉曦就是自己時,她是震驚的。太多的疑問得不到答複,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張曉曦成天望著頭頂上的那片空白,放空的同時希望得到一些感悟。
不管真相如何,這一世定要活出屬於自己的那份精彩。友好善良、膽小懦弱、優柔寡斷、悲觀無助什麼的通通見鬼去吧!冷血無情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信、強勢、實力才是自己最需要的!其他的,都靠邊兒!張曉曦微微閉了閉眼,細長卷翹的眼睫毛下麵是一片連續幾天失眠造成的烏青。
“對了,小姐!今天老爺和夫人晚上會回來,待會兒小姐別忘了陪老爺、夫人共用晚餐。”張管家的話從身後傳來,帶著明顯的喜悅。
“恩,我知道了,趙叔。”據說那兩人為了自己千裏迢迢的從瑞士搭專機趕回來,帶著審視的目光把自己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打量一遍後就直接接回了張家,第二天就又馬不停蹄的走了。那種家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的畫麵果然隻是一個美麗的幻想,她也沒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