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掙紮(1 / 2)

雙腳落地,本飄然欲飛的白袍也在雙腳著地的那一刻乖順起來。蹙眉,玉槿寒神態間滿是懊惱。若論比暗器,她自認一絕,若比內力,她亦是突破了這個年齡段的極限。

但是,縱使內力如何深厚,她的輕功至多也隻能上起下落,而且還有時限。這給一向自負而孤傲的玉槿寒一個極大地打擊。

曾經騰雲駕霧,縱有人間千軍萬馬奔騰也抵不過她的祥雲,但是如今,就算武功為一絕,輕功卻是一個永恒的限製,身為人類,她無力打破。

那是一個永恒的概念,除非她有了能與之相媲美的信念。但那是不可能的,前世是仙,早已種下無欲無求更無情的念了。

但,或許,能夠成為人也會是她的幸運吧。

隻是,那些都拋一邊去,玉槿寒看了看狹窄的小路四周,無語望天,有誰能告訴她往哪邊走?作為曾經不識凡間煙火的神仙,從雲端高處睥睨人間,玉槿寒自然不知道人間的姿態,是以怎樣的形式存在。

隨後,宮黛鳶出現,落腳在玉槿寒的身後,無聲無息,隻是默默望著,眼底波瀾不起。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宮黛鳶是這樣想,偏生此人老惹怒她,卻又傷他不得。不是不夠強,隻是不希望。

似有感應,玉槿寒悄然轉身,唇角上揚,勾勒出恰到好處的笑,不驕不躁,無喜無悲,隻是平和而普通的笑容,卻帶著莫名的親和力與吸引力,蠱惑著人。

“宮黛鳶,速度夠慢的。”薄唇輕啟,嫌棄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吐了出來,神色倒是沉靜如水,不見絲毫嫌棄。但盡管這樣說,實際不過是根本不在乎。極致的孤傲與倔強,大約就是說玉槿寒了。

“但我出現的不是剛好麼?小屁孩!”宮黛鳶歪著頭,嘴角勾起,亦是回以一笑,清脆嬌氣的聲音帶著天生的蠻橫。原先青腫的臉也恢複了以前的嬌豔。

玉槿寒掩在長袖的雙手緊握成拳,這句話的含義,她太能夠理會了。這是那個宮二小姐,不是宮黛鳶了,而她也是陌生人了。她是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是知道他們會成為兩條毫不相交的平行線。

隻是,沒想到那個雲卿武那麼重要。以至於那麼快,那個活潑的孩子就消匿蹤跡了。心裏莫名的有點空蕩,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隻是因為逝去的那個人吧,那個宮黛鳶。

“很抱歉剛才對宮二小姐的失敬,還望諒解。”彎腰,玉槿寒臉上掛笑,話語裏也帶著歉意,隻是雙眸卻比往常多了一抹冰冷,掩得很深很深。她永遠都把事情做得恰到好處,永遠都不願出一次差錯,所以,即使想放縱自己,任性一回,但她的理智永遠也不允許。

頭微抬,看見女子嬌俏的臉上怔然的表情,極輕極輕的應了一聲,玉瑾寒依舊彎著腰,即便聽到了宮黛鳶的聲音。連玉瑾寒自己也不明白在執著什麼。

大概是,

絕對,不允許自己本身的驕傲被深深踐踏!

她的尊嚴,不論前世今生都被守得很嚴,很小心。

前世,師傅時常帶著歎息的說:“永遠是這麼一個倔強的人。”玉槿寒心裏微嘲,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倔強吧,因為太虛偽,所以從來沒有人發現過。

“隻是,恕鄙人大膽說一句,宮二小姐最後一句可是冒犯了我,所以,大概我們就是敵人了,也許是一生呢。”挺直背脊,玉槿寒笑的很燦爛,唇角高高上揚,一掃平日的淡然,如夜晚的晨星一般耀眼,卻永遠不會擁有太陽般的豔麗與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