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無言盯視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孩子,微微搖搖頭,出了口長氣:“算了,我老了,不參與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蒼老的容顏真的透出些疲憊來,輕一揮手,要他們退下。
出了院門,斂止憂心忡忡地盯著前麵小人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
他疾走幾步,猛地把弦拉進懷中,力道大的仿佛要折斷她的骨頭。
“弦兒,你相信我嗎?”
弦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就明白他這麼做的由來,安撫性環上他的腰:“我信。”
“那放心的把你自己交給我,其他什麼都不要想,好不好?”
“斂止,我對你來說可能隻是個異類,你從來沒見過像我這樣的女子,一時的新奇罷了。我不相信一見鍾情的愛情,它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它變數太多,難以捉摸。也許將來,你碰到另一個更有新鮮感的人,就會很快的忘了我。”
“不會,我喜歡的東西,就會喜歡一輩子。”
“可我不是物件。”弦掙脫他的懷抱,往後退了一步,坐在沿路的石頭上,索性一次挑明也好。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常有不知道做什麼的感覺,也不是很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容易讓人誤會。”
“斂止,我要愛的唯一。以你的家世,你會一輩子隻愛一個人,隻娶一個人嗎?”
“會。”斂止一笑:“就如爹那樣。”
弦沉默下來,這樣優秀的男人會喜歡她什麼?她自認為沒有能吸引男人的身材,氣質,就那幾首詩,幾個曲,亦或是幾句現代的話,真的能抓住一個人的心一輩子?
他的眼睛有說不出的魔力,攝魂一般將要抽走她最後的防線,一如當年的阮昕……
“弦兒,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你口中的那個姐姐,到底是誰。”
“是我。”弦毫不避諱的對上他的眼睛,給出了最肯定的答案。
她從來都不是個善於編故事的人,而精明如斂止,必會從她漏洞百出的故事中找出無數破綻,與其用無數的謊言來遮蓋最初的謊言,不如一下說明,絕了後患。
“你……不可能,你今年不過十四五歲,那些事不是你可以經曆的,還是……這隻是你為了拒絕我而編出的理由?”
“如果我說,我根本就不是司空弦,你會如何?”
斂止勉強壓下聽完這句話的震驚和無數疑慮:“那你究竟是誰?”
“我是幾百年後的一縷魂魄,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到這裏,附在了出生不久卻瀕死的司空弦身上。給你的那塊玉牌就是我來這裏的時候,栓在我手臂上的。”
斂止探手伸進胸襟裏,蒼翠的牌子泛著幽幽綠光,詭異,可望而不可及。
他收攏手指,將牌子緊緊捏在手中。一瞬間便下定了決心,不管她是誰,他都要她這一生。一世。
“如何?易少主,想出門去找法師捉鬼嗎?”弦盯視他蹙緊的眉頭,冷冷地問了一句。
斂止無視她的嘲諷,握著玉牌的手扣住她的頭,唇懲罰她的不相信一般壓了下來。
弦一驚,本能的向後躲去,攏在腦後的手早有準備,鐵箍一般,不容許她有絲毫猶疑。
潤澤的唇,火熱堅定,輕觸,再觸,不斷流連……
淺淺品嚐,靈滑的舌輕舔她緊咬的貝齒,一遍,一遍,直到她無力,妥協……
不一樣的柔軟與她相接,如一陣電流激過全身,再無法抵抗,被動承受他的溫存,周圍一切漸漸模糊……
“我不管你的前塵,我要你今生,來世。”
貼緊的唇齒間,傳遞過如絲話語……
不自主環上他的脖頸,試探性笨拙的回應他的柔情……
如果可以,她願傾其所有,換此刻溫柔……
夜晚,斂止全無睡意,側頭看著躺在身邊的人,他易斂止不是古板的人,但對於異世之魂這樣的事卻不能做到全然的不在乎。
忽的記起一位大師曾說,他這一生的姻緣,會牽入一個來世的人,沒想到真的是這樣。
手指輕柔的劃過她沉睡的嬌顏,還好她過來了,不然他去愛誰呢?
弦兒,我愛的是你,是你的靈魂,不是一具名叫司空弦的軀體,你……可明白?
“不玩了!這棋盤是你特製的是吧,怎樣都是我輸。”弦氣呼呼地把手中白子摔進棋盒。
“不說你棋下的臭,我都讓你十五子了。”斂止懶懶散散倒在塌上:“洛城的才女居然不會下棋,唉……”
“後悔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別想!不然你求我吧,你求我,我就勉為其難地教你下棋。”
“想我求你,除非哈雷彗星撞地球。”
“別用你那個世界的語言和我說話,讓我不自主的想去廟裏求個鎮魂符,壓住你這個蠢蠢欲動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