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芭比白玉的麵龐,如瀑的的墨發,一身校服打扮的不是前任小姐是誰,他記得,十五年前大小姐失蹤的那天正是葡萄酒入庫的那天,沒想到杳無音信的她躺到了這片冰封世界,可憐孩子她娘,鬱鬱中得了血癌而逝。
樓梯中傳來腳步聲,來不及思索這孩子出現在這的原因,老人家趕緊撤出,輕輕帶上了門。
這下老人家積極了,幹勁十足,配合著阿光把全部的紅酒搬運出去,借口說要鎖門,叫他先走。
阿光應了一聲,用液壓車推著十幾箱紅酒遠去了。
陳伯回到地庫,重新打量著冰凍中的少女軀體,十五年過去了,鄒敏小姐的麵容一點也沒變老,還是十三歲的模樣,黑色的頭發與濃密的睫毛上,矇矓可見一層霧色的薄冰,雖然臉蒼白得無一絲血色,但皮膚飽滿,沒有幹皺與黴斑,仿佛睡著了一般。
經常在報紙新聞上看到,現在有冰凍活體的科學技術,老人家為大家族服務幾十年,對鄒氏有深厚的感情,小姐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他決定用最後的燭光來回報鄒老夫人的知遇之恩,哪怕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試試。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姐的五髒六腑都在低溫的保護下,不能一下子接觸高溫,所以解凍要循序漸進,而且這件事要做得萬分保密,巫氏一定不希望財團的真正繼承人活著出現在世人麵前。
第一步,他將冷氣檔數調低了一檔。
第二天,他又調低了一檔。
……第四天,他切斷了電源,門虛掩著。第五天,他拿到了退休金,將擱置在水晶棺外的絕頂紅酒全部拿走,將現場偽裝成小偷光顧,然後離開了莊園,心裏默念道:小姐,我已經仁之義盡,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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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裏熱鬧非凡,因為今天是巫氏大小姐巫拉拉訂婚的日子,她是個喜歡高調的女人,誓要借著這次露麵的機會,讓所有人看清楚,那個被稱為少婦殺手的男人是如何寵自己,讓名門出身的女人羨慕嫉妒恨,一雪被人稱為山寨千金的恥辱。
一個班的造型師,全都圍著巫大小姐打轉,化妝的化妝,盤發的盤發,挑選衣服的從衣架上取下一套套衣裳,在她身旁比試,看哪件搭配。除專業人員之外,還有一個排的丫環小廝在打下手。
“英嬤嬤,紅地毯走秀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巫拉拉問站一旁恭恭敬敬的六旬老者。
“姑爺吩咐秘書叫有關部門清理西街大道,到時百米的紅地毯鋪上,小姐就是最耀眼的星星”英嬤嬤盡著奉承之能事,那麼心思叵測的主子都搞得定,更何況這初出茅廬的雛鳥。
“嗯,非常好”保持麵部不動,她可愛地眨了一下眼睛,被他寵著,心裏美滋滋的。
“花童物色好沒?”
“小姐放心,全是水靈靈的小美人,手提裝著玫瑰花的小竹籃,沿路拋灑著如夢似幻的花瓣,您的出場,絕對是最美的姿態,一定會轟動全場”
想到絕美的出場方式,最終如願以償的托付給心儀已久的男人,巫拉拉心裏期待萬分,彎起的嘴角泄露了她淡然的偽裝。想著要與那健碩的身體合為一體,她的臉不自覺紅了,身體熱了起來。
“老佛爺去嗎?”奶奶已經不吃不喝在淩雲台閉關六天,修煉那所謂的駐顏術。巫拉拉雖然對巫術不屑一顧,可奶奶她老人家的的確確很神奇,她的容顏保持在四十歲左右,紫色的眸子極有魅惑力,會催眠,讓碧海市的大人物對她惟命是從。她倒不羨慕什麼讀心術啊催眠術的,就歎惜怎麼沒遺傳到漂亮眸色呢。
“回大小姐,老夫人還有四日出關”
她嘟著嘴有些不高興,奶奶最寵自己了,含在嘴裏怕化著,捧在手裏怕摔著,就差寵到天上去,訂婚是孫女的人生大事,怎麼可以缺席呢。
她雖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因是偷情產物,對外一直隱瞞,所以那些上流社會的總將她與母親劃分為不入流的暴發戶。沒有奶奶在旁撐著場麵,她總怕自己遭受挖苦導致情緒失控搞砸了訂婚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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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燈光靜靜打在水晶麵上躺著的少女,七天七夜,冰與寒終於在少女的身上褪去,心髒一點點恢複了生機,隨著脈搏跳動,血液流動,五髒六腑得到了給養,一個個蘇醒了過來,接著,眼皮跳動,羽扇般的睫毛撲閃著,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蒙著霧氣的眼眸,少女的意識還很糊塗,隨著記憶一點點回籠,霧氣散去,眸中放射出璀璨的光芒,如明月般燦爛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