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子彈如離弦的箭直衝目標點。
聽到槍聲,鐵牛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栽進溝裏,直起身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電線杆上的那個子彈大的凹陷處,腦門上泌出冷汗,彎腰撿起地上還燙手的致命顆粒,一臉菜色地看著走過來的老板。
“公安局在那邊!”東方馳指了一個與下屬走的相反的方向,冷冷道:“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身份證、工作證換上新名字!”說完,吹了口槍上的白煙,鑽進了駕駛座。
一坐下去,腦後就鋪天蓋地砸來軟軟的東西,他轉過頭,順勢接住一個,哭笑不得,這麼一下子,暴怒中的人兒就取下了座位上的所有頭枕,還有後座的兩個背枕。
晃了晃接住的可愛枕頭,臉上似有放鬆的表情,也許她發泄出來就好了。想起小時候的打打鬧鬧、冤家鬥嘴,他忍不住調侃道:“聽到這個消息,我還以為你會被雷得直接暈倒,為了鄒家唯一僅存的血脈著想,本不想過早的告訴你,看來,我高估了你的情商,嘖嘖,沒想到右腦發達的人如此薄情寡義”
“這隻是火山爆發前的征兆!”鄒敏鄭重地警告道,到處找拋棄物的手抓住了一個煙灰缸,按捺不動,左手抓起紙巾盒,朝他拋去,在他視線被擋住的時候,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水晶質煙灰缸朝他的額頭扔了過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嘭”的一聲,東方馳華麗麗中招,心想,不但低估了她的情商,還低估了她的智商。呲叫一聲,用手捂住汩汩往外冒血水的額頭,嘴角抽了抽,繼續調侃:“丫頭,你就這麼討厭你帥得得渣的未婚夫?”
“呸”鄒敏毫不客氣地賞給他一個口水飛彈,正好擊中他張開的嘴唇,隻見他喉嚨動了動,咽了下去,再加上王婆賣瓜式的自賣自誇,她惡心得直想吐,張口就是刻薄惡毒的話:“吃裏扒外的禽獸!賣主求榮的白眼狼!狼就是狼,再怎麼當狗養也去不掉骨子裏的劣根性!想當初鄒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媽咪真是瞎了眼了,怎麼選了你這麼一個沒人要的孤兒當鄒氏的未來守護者,要是當初將我托付給凡哥哥,也不至於被你這頭披著羊皮的狼趁虛而入……”
東方馳琉璃般的眼珠上浮上一層痛苦的色彩,胸膛的痙攣在蔓延、蔓延,從腋窩一直到心口,呼吸也變得異常艱難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麵色罩著一層淡淡的紺紫。
他艱難地從懷中掏出槍,一隻手按住痙攣的心窩,一隻手顫抖著將致命的武器伸到鄒敏麵前,本是玫瑰色的薄唇變成了暗紫色,堅定地開口道:“我罪有應得,就請……結束我罪惡的生命吧!隻是——”不能再保護你!不能再兌換對幹媽的承諾!這兩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從小,他就發自內心的想守護她,就算付出性命。
見他求解脫,鄒敏更加懷疑他跟老巫婆是蛇鼠一窩,本來還寄予希望,現在希望破滅了,麵色愈加蒼白,雙手顫抖地接過槍,拉開槍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細小白晳的食指慢慢套入扳手中。
他絲毫不懷疑小未婚妻的槍法,再遠的距離,在她紫色瞳渦的眼裏也是咫尺;任何的目標點,在她眼中就是一隻眼睛,她隻需要讓子彈穿透那瞳孔便行,例無虛發,就連他這個從小受過特訓的人,與她比起來射擊術也略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