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屬下這就去辦。”臨走前還不忘對素綰擠擠眼。
素綰手足無措地道:“小女不是……公子這樣不妥。”
公子墨挑挑眉:“如何不妥?”
素綰囁喏地道:“小女不是來要公子藥的。況且那花公子是要做營生的,一下子斷了,常買之人必有怨言。讓家母及小女如何過意的去?而且那湯藥一年有四副也盡夠了。重慈不喜月月紅,家母身子康健,通常最多用上四副,實在要不了那麼多;小女也不需七日服一次。公子是不是……”
***公子墨輕笑著打斷:“卿卿太過見外。你我既已結成夫婦,你的親人便是我的親人。湯藥再難得,不過是死物,哪及得上嶽母同你來的重要?在下不知倒也怕了,既然知道,豈有當做不知之理?卿卿有所不知,這湯無事時也可常喝,對女子肌膚氣色再好不過。卿卿身子嬌弱,更是要好好調養調養。至於銀子麼,可派千葉再種些別的。總之,沒有讓嶽母和卿卿受罪,便宜旁人的道理。此事就這麼定了。”***
素綰歎了口氣,心下卻有暖流點點湧入——他們尚且算陌生,不是麼?遂起身福了一福,誠摯地道:“如此小女代家母多謝公子!”
“卿卿客氣了。快些喝吧,冷了就差了。”
素綰點點頭,應了聲,小口小口的啜了起來。喝了大半,再也受不了那一動不動的目光,抬起頭道:“公子!”
公子墨明知故問地道:“卿卿有事嗎?”
素綰吸了口氣柔聲道:“公子能否先行回避下?”
公子墨:“不能。”
素綰咬咬唇,道:“公子可知直視他人乃無禮之行?”
公子墨點點頭:“自是知曉。”
“那公子可否……”
“但欽慕佳人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這佳人還是在下的妻子。世人隻有羨慕的份兒,再沒饒舌的道理。卿卿覺得呢?”
素綰俏臉“騰”地一下,如火燒一般,忙將注意力拉回到湯上。公子墨見狀不由輕笑出聲。又喝了幾口,素綰便擱下瓷盅,斟酌地道:“小女有事想請教公子。”
公子墨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素綰遂道:“敢問公子是何時得知馮姨娘同泰王府有染?”
“兩年多前。”
“兩年多前?!”素綰不信地道,“公子的意思莫不是說馮姨娘在府內便已……”
公子墨微搖頭:“非也。應是到妙安觀後。”
素綰鬆了一口氣——如此便好辦了些。若是在言府便已同泰王府勾搭上,那便麻煩了。想了想又道:“這樣說來,泰王兩年前便開始向言府布局了。不知還有旁的人沒?”
公子墨望著她凝重地道:“在下派人查得一事,卿卿可回憶回憶。”
“何事?”
“令叔庶長女的乳娘是不是曾欲下毒加害於你?”
“是。”素綰點點頭,隨後驚駭地道,“公子是說那乳娘是……泰王的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都跟泰王沾著關係。”
素綰蹙眉:“這麼早?不對。那時的泰王完全沒有理由。一來言府正值勢盛,泰王拉攏還來不及;二來那幾年泰王應還未生反心。”
公子墨目光閃了閃:“那就是有人借泰王的手。”
“借泰王的手?天底下除了聖上……”素綰“唰”地一下起身,“聖上他莫不是……”
公子墨閉眼想了想:“不無可能。言府一旦有嫡女,即便不同另三個世家聯姻,也能嫁進高門大戶,增加勢力。再加上三石道長,更是令人忌憚。隻是這兩個理由應還不至於置卿卿於死地。莫非其中還有旁的緣故?祖父可曾提過言府為何數代無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