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洞房昨夜停紅燭 待曉堂前拜舅姑 (中)(2 / 2)

這下輪到素綰困頓了:“妾身真的不知夫君指的是何事。夫君可否明示?”

公子墨歎道:“誠如卿卿所見,為夫足生六趾,按著世俗的說法乃是……乃是不祥之人。卿卿難道從未聽說過?”

***素綰這才豁然初醒——原來他忌諱的是這事。民間確實有此類說法,凡是與常人稍有不同之人,均會被視為異物。禍福因果皆是自身而成,與這些何幹?再說她自己前世雙腳比他還不如,那又該如何理論?不過眼下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看情況她不掰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日後便會成二人間的一根刺,算不準何時就壞了關係。斟酌一番,試探地道:“隱約聽到了一些,卻不真切。妾身記得《南華經》上曾敘,‘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故合者不為駢,而枝者不為跂;長者不為有餘,短者不為不足。是故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故性長非所斷,性短非所續,無所去憂也。’所以夫君的六趾也是天性所生。更何況這麼多年來夫君及身邊人一直平平安安的,那麼它就不是過失,更不是什麼不祥之物。因此夫君無需記掛在心。而且夫君也要相信妾身絕不是那等愚昧無知之人。”***

***公子墨聽罷久久不語,素綰心下不免七上八下——也不知自己說的這一通到底行不行。但她目前能想到的就這麼多,也確實是這麼看待的。就不知他究竟作何想法。但願多少合乎些心意……正低頭思慮間,冷不防肩上一重,緊接著公子墨喜怒不辨的聲音傳來:“那麼為夫再告訴卿卿一秘事如何?”***

未待她反應,自顧自地道:“卿卿可知為夫的生辰是幾月幾日?”

素綰想了想道:“七月十八。”

公子墨聞言冷笑一聲:“果然用的是這個。”續而淡淡地道,“那個並非為夫真正的生辰,不過是為了堵外人之口編的。不對,多少也稱得上是個。因為直到那日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卿卿知道麼,為夫其實是七月十五,子亥交替之時生的,也就是世人最畏懼的陰月陰日陰時。”

***素綰一呆——從前隻是聽說,萬沒料到還真有這樣日子出生之人。怨不得他從不收生辰賀禮,應是不過。想到這,心些微的有些疼——這世自不必說,便是前世那般光景,也有阿婆年年為她慶生,哪怕不過是碗長壽麵,總歸也有個念想。他就這般過了二十年嗎?就這般狀似滿不在乎的過了二十年?對了,還有他的生母,據說是難產而亡,也就是說……思及此,笨拙地旋身抱著他的腰道:“夫君,對不起,是妾身的錯。夫君莫惱。”***

公子墨一頓:“卿卿這是對為夫起了憐憫之心?”

素綰忙搖頭——無論哪個男子都受不了別人的同情,尤其這個人是個女子,還是自己新婚的妻子。“妾身隻是想起往年托人給夫君送生辰賀儀,夫君均退了回來,妾身為此還責怪過夫君。現下得知詳情,是妾身的不是,犯了夫君忌諱。還望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公子墨緊了緊手道:“不知者無罪。卿卿不過是好意,何錯之有?卿卿聽了為夫生辰還這般行徑,是否覺得為夫可憐?”

素綰聽說努力貼著他道:“夫君這麼個明白人如今也糊塗了不成?那《道德經》上早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夫君既然擇了那時出生,定是有其天道,夫君又何必耿耿於懷?還是說夫君不相信妾身?”

公子墨自嘲一笑:“待他日出了不好之事,卿卿便不會再有此說。”

素綰撅了撅嘴:“說來說去夫君還是不相信妾身。夫君這樣有失公允!夫君自己叫妾身相信你,自己反而不信,是何道理?相信相信,相互信任才叫相信,隻妾身一人,能算什麼?”

公子墨見她難得嬌俏,稀罕的不行,俯身親了親,道:“卿卿是在指責為夫麼?”

素綰酡紅著臉道:“妾身不敢。”

公子墨一麵咬著她的下唇,一麵逗弄道:“不敢什麼?”

如是逗弄一通,素綰業已嬌喘連連。公子墨原本隻打算戲弄戲弄,不想卻引火上山,當即情動非常地道:“卿卿是在誘惑為夫嗎?”

素綰意亂情迷地望著的,說不盡的媚態流轉。公子墨一時抑製不住,翻過佳人玉體,自是一番倒鳳顛鸞,膠漆相投。事畢,素綰掌不住昏昏睡去,公子墨略略替二人清洗過後,抱起佳人,仍回房中,一宿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