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拾年依然按時到校。雖然企業高管的確需要經常公開講話,但是受到如此多來自同學們的,自以為隱秘的,說不清羨慕還是嫉妒的目光的洗禮,蘇拾年還是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好吧。好不容易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到了班上,蘇拾年卻感受到了更多利劍似的目光,紮在身上實在太不舒服。隻得快步走到座位上,交了作業便將頭埋起作鴕鳥狀。
其實這也怨不得班上的孩子們,試想,有一個除了臉蛋兒什麼都不如你的小太妹,你在鄙夷之中自然能找到優越感,不會跟她親近自然也不會多加針對。但是有一天她突然顯出鋒芒,脫離了以前的束縛,你自然也會感覺到不舒服。但蘇拾年也不甚在意,這些孩子頂多算是嫉妒,自己以後顯露出實力後,差距太多就隻會剩下羨慕了。再者說,別人怎麼看可從來不會影響到蘇拾年的作為。
“嗬嗬。”耳邊傳來一陣輕笑。蘇拾年懶懶地將頭一偏,原來這聲音是同桌發出來的。蘇拾年這才發現自己連同桌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雖然好像聽到過老師點他的名,但奈何蘇拾年很少認真聽課,無關緊要的東西自然過腦就忘。撓撓頭,蘇拾年小朋友覺得自己這個同桌確實做得名不副實。嗯,與同學們的良好交往就從了解同桌名字開始吧。
蘇拾年像隻小兔子一樣,猛一下就將身子偏到旁邊的桌子,翻看同桌的名字。蘇拾年的頭發將將在景瑜下巴一寸,景瑜被這個突然竄過來的人嚇得僵了一下,但聞到蘇拾年頭發清爽的檸檬香,又放鬆下來。他昨天聽懂了她與外教的對話,吃驚之外又有些心酸,那種流利明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一個女孩子受到別人的嘲笑卻能毫不在乎,她之前的隱藏又是為了什麼?他昨天想了很多,現在看見自己麵前靈兔般的女孩靜靜地趴在桌上,突然感到一陣心安。
教室裏的其他人可不是這麼看的,趴在景瑜桌上被誤解為投懷送抱,景瑜的不動聲色被看做教養極好的忍耐,最後蓋棺定論,蘇拾年果然恬不知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要說看名字明明幾秒鍾可以解決的事情,蘇拾年一直趴在景瑜桌上,是被他的名字所驚住了。景瑜。蘇拾年杏目圓睜,景這一姓很是少見,但如今的蘭市市委書記卻恰好姓景,有一個十三歲的兒子自小帶在身邊,如此巧合,讓蘇拾年想不多想都不行。更重要的是,景瑜活不過今年!十三歲的市長之子死於盤山公路,雖然已綁架被撕票做了定論,聽說這事還與黑社會有關,無論事情是不是如此簡單,當時的蘭市市長因而頹廢了一段時間卻是不爭的事實。期間錯過了一次重要的人事調動,有良好政績的景佑國卻被敵手,當時的市長徐軍捷足先登。
蘇拾年之所以如此了解這件事,是因為她當時身邊的狐朋狗友有的涉黑,大家喝酒時就愛拿這事胡吹,久而久之蘇拾年也就懂了些門道。
蘇拾年帶著心疼和一絲惋惜細細看著景瑜。景瑜的眼睛是典型的丹鳳眼,內雙,到眼角才顯出端倪,張合間有一絲神光,聽說有這種眼形的人大多有勇有謀,愛恨分明。隻可惜,上輩子英年早逝,甚至可能隻是用來打擊景書記的犧牲品。
蘇拾年就定定地看著景瑜,景瑜卻覺得耳根的溫度越來越高,隻得將蘇拾年推回自己的座位,將眼瞥向窗外的景色來掩飾一絲羞澀。蘇大嬸卻絲毫未覺,本來就是嘛,蘇拾年的邏輯裏,一個二十八歲的阿姨用長輩的眼光,看著十三歲的小正太,小正太怎麼會可能害羞。想來她也是忘了現在的自己比景瑜還要小上一歲。
反正現在離景瑜出事還有一段時間,蘇拾年也不著急暴露這件事,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過市委書記兒子這麼一條粗壯的大腿,自己是不是應該抱一抱啊?不過還是先搞好學習要緊,昨天數學測試卷還沒改錯呢,找景瑜借卷子吧,人情也要有來有往啊。
奈何蘇拾年的外表實在具有迷惑性,涉世未深的景瑜很快就在蘇拾年一個個笑話和零食中將她看成了溫婉的鄰家妹妹,壓根沒提防這隻羊皮下的小老虎,兩人間的交往日益緊密,弄得班上同學都很是鬱悶,班草難道就這麼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