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小區門外,警察太太熱情得很,三人已經互通了名姓。葉蟬這才知道,這個之前不樂意管她現在還是幫了她的警察叫做胡刀,他老婆叫做方敏。
“妹子你接下來去哪?”方敏熱情地問道,她看到葉蟬孤單一人,不免讓人心酸。
“我已經幫你跑出來了,接下來你自便。”胡刀就完全沒有方敏那份熱情,當下就一副分道揚鑣的口氣。
“你怎麼那麼不客氣,你讓人小姑娘大半夜一個人怎麼走?妹子你別理他,他這人就是這副脾氣。你有聯係朋友來接你嗎?”
饒是葉蟬過去不知道聽過多少人的好話,這會聽到方敏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這樣雪中送炭的關懷也是心中一暖,嘴角都軟了下來帶上了笑。
“我沒有可以聯係的朋友。”可她的答案顯然會讓對方失望。
方敏吃驚地張大了嘴,“啊?那你一個人怎麼辦,準備去哪?”
“我也不知道,先找個旅館住一晚吧。”葉蟬說著指了指右手邊說,“我走這邊。謝謝你們,這麼晚了還在外麵跑,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等我情況好一點,再來登門道謝。”
葉蟬說著衝兩人點了個頭,提著自己的行李轉身就往右手邊的街道走去。要去哪她確實沒有主意,她隻是之前看了看路牌,知道她原來的家是往右手邊走而已。至於距離,大概十公裏吧。反正也無處可去,不如就往熟悉的方向走吧。
可是葉蟬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方敏追上來叫住了,“妹子你急著走什麼?現在去找旅館哪裏好找,跟姐姐回家住一晚再說。”說著方敏又錘了被她拖著的胡刀一下,“快幫葉蟬妹子拿行李啊,看她臉色多不好,別累著了。”
“你……我說你怎麼不認識的人也要幫?”胡刀明顯不樂意收留葉蟬,猶自掙紮反抗老婆的自作主張。
隻見方敏雙手一叉腰,瞪著胡刀就罵:“虧你還是警察,要臉不要?小姑娘大半夜在外麵一個人走來走去,出了事怎麼辦?”
葉蟬看他們兩為自己鬧不愉快,趕緊說:“不用了,我自己能找到住的地方。”
方敏對她的說辭全不理會,見胡刀還不動,又斥道:“還不快點,想讓我陪你熬夜到幾點?”
胡刀無奈,他從來鬥不過自己老婆,收留一晚就收留一晚吧。於是胡刀伸手就來拿葉蟬的行李,葉蟬措手不及被他拿走了行李,伸手又要來拿回去,結果手剛伸出來就被方敏一把抓了個正著。
隻見方敏神色認真地盯著她包著紗布的手腕,她受傷的手腕之前藏在衣袖裏看不到,這會伸手才露出來。
“這是怎麼弄的?受了傷也不吱聲。妹子別不好意思,家裏有地方給你睡,走,跟姐姐回去,先給你看看手。”
“你是……醫生?”葉蟬心裏感動,想不到會遇到這麼熱心幫助自己的人。雖然以她過去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接受這樣的幫助的,可今時不同往日,這樣及時的援手她都不接受的話她又該去哪?花光身上的錢去酒店住一晚?然後呢?
瞬息間她腦中已經轉過種種念頭,這才聽到方敏回答她之前的提問:“不是,我哪有那個本事。我是護士,不過這一般的傷我還是會看的。”方敏說起來頗有些自豪的樣子,笑得率真淳樸。
胡刀見葉蟬一張白慘慘的臉在路燈下都看得明顯,再看這傷的位置,隱約有了一些猜測,也不再說什麼,拎著葉蟬的行李就在前麵帶路。他們住的離這裏不遠,走兩條街就到。
方敏來之前就聽胡刀說了是一個小姑娘被幾百人圍守困在了屋裏,她本來是想來看個熱鬧,可這會看到葉蟬的樣子才真動了惻隱之心。
她在外科當護士七八年了,跟著手術室也是來來回回的,處理外傷的經驗算是豐富了。葉蟬手上的傷雖然被包紮了,但是還有血滲了出來,從那形狀估摸的話,多半是個細長刀口。傷在那個位置,這樣的傷口,讓她頓時有了和她老公一樣的猜測。要真是自殺過,這樣的姑娘家就更不能放她一個人了。所以方敏才更加堅決,不能看著人再去死啊。
其實這會葉蟬哪裏還有尋死的想法,她得好好活下去,活得比以前更好才對得起葉蟬和莫吟風兩條人命。
沒一會就到了胡家,老舊的居民樓,六十多平的兩居室,雖然房子老舊了些,屋裏的裝修卻還算新,最重要的是,家裏打掃得很幹淨,收拾得井井有條。
一進屋方敏就趕緊給葉蟬拿拖鞋,胡刀則直接把葉蟬的行李提到了客房。方敏對家裏來客人很是歡喜,把葉蟬引進屋,趕緊就倒了杯水給她。但方敏也沒往她的傷,當即把藥箱拿出來要給她重新上藥包紮。
葉蟬心裏是不願意給別人看這樣的傷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包紮得肯定不好,這傷口又神又長,已經弄死了過去的葉蟬,她可不想因為傷口感染再被弄死一次。於是葉蟬很配合地伸出手給方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