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燈光直射到我的眼裏,急促的腳步聲不絕於耳,我拚命的想睜開雙眼去探知發生了什麼,但上下眼皮仿佛被膠水黏上,除非我扯破,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三號實驗…”,感知著手腳被束縛,不能動彈。我想,我接下來是否麵對的是死亡,是否是那期待已久的解脫。突然,我想起那堆令我頭疼的線團,我不知道我用死亡獲得解脫的決心是否開始動搖,但我多了一點想法,或許我該去調查一下那一團淩亂的思緒了,“是不是這樣才是最好?”我的自問自答理所應當的無任何回應。我似乎聽到了每天催促我按時上班的鬧鍾的聲音,我哪天或許該把它砸了。
夢境裏的事情,我隻記得這些了,又是陽光砸到地上,順便砸到我的眼皮上,我似乎理解了夢境裏的燈光。起床的儀式和流程照常進行,大腦的思緒卻如何也離不開我的疑惑,我決定開始幾下所有的思路當做昨天的日記。4月6號晴……
日記不再是完整的句子,每周的醫生治療,我的身世來曆,我異於常人的體質,以及,我對所有人毫無印象的狀態。我感覺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卻陷入發呆般的思索也無從所獲。那又該從何入手?
醫生隻有周末能見、身世似乎涉及太多、體質也許和醫生有關,那就隻有最後一個了,找到切入點,我才想起來快到上班時間了,從未如此匆忙的去上班。
“三號大腦似乎有細微變化。”
“檢查是否可控,隨時注意他的觀察狀態,或許這是我們的轉機。”
“那,我們要繼續掌控主導權嗎?”
“……”
“前麵兩次…”
“暫時觀察,若有影響,隨時解除主導權,從今天起,輪流監視,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是!”
四月的陽光算不上熱,光線照在街道上,正好能看清行色匆匆的路人,我嚐試著去記下每一個細節,但顯然,我做不到,於是我選擇了較為醒目的標誌,街上的商品名稱等,所有事情記在日記本上,於是漸漸顯得淩亂。還好,我到了工作的地方,不用去看也能準確找到我的位置,我不知道以前我是怎麼無視了著蜂窩般的房子裏的所謂的同事,但現在我確實該好好記憶一下了,比如我位置旁邊的那個人的名字,特征……
如果要去形容我的工作的話,我能想到的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個成語,至於工作內容,似乎是常說的“程序員”。早晨來的街道,下午又走一遍,我確定我已經把我需要了解的事記下了。
一成不變的布景,我再熟悉不過的房間,還是那可以照亮一切的陽光,簡單的吃過晚飯,我開始了探索我自己的思考。日記本上記下了一些今天我所見的人事物,可我該從何入手?我感覺到我的眉頭緊蹙,筆頭和我的牙齒僵持,似乎我是筆頭和牙齒共同的朋友,看著他們的交戰而感到焦灼。
天是什麼時候暗下來的,我確實沒注意,但當我反應過來時,我的筆頭已經被咬斷了,就像被瘋狗的尖牙啃食一半的骨頭。我選擇了眾多記憶選項裏最特殊的一個,我工作位置對麵的女同事,從今天的觀察看來,她似乎對我不反感,同時,也是這個職業裏少有的女性。
在今天的記錄上麵添加了日期,便是今天的日記了,4月7日…我突然覺得我有了第二個思路。我的身世,或許可以從日記入手。我不知道我記了多少這樣的日記了,但臥室裏厚厚一踏這種日記本,自然以最方便的表麵兩本為開始。
看完表麵兩本日記,我有了一絲驚訝!我竟已嚐試過這麼多種自殺方式,從基礎的跳樓、割腕、跳河、上吊、安眠藥到自製炸藥、非法購買槍支……可是我還活著,這又讓我不禁對自己的體質詫異,因為每次自殺未果的第二天,身上的所有印記都消失殆盡,就連一小點疤痕也沒有留下。
我想繼續看以前的日記,可突入起來的眩暈感讓我近乎昏厥,或者說我不能動彈,但還有一絲意識直視著我的天花板。我所有的掙紮都如陷入泥沼,回應我的隻是越陷越深,終於,我徹底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