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你是不是在外麵惹上誰了?”陶阮安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這七年一直好好的,沒什麼外人來院裏。這次怎麼來的人像強盜似的,問都不問,衝進一間間教室尋找,找到豆豆後就不停拍,像是早就認識孩子似的。”
“是不是豆豆他爸回來了……就算是想要回孩子,也不至於……”陶阮安自顧自地分析,還是想不出緣由。
“不是他。”葉苜蓿立即道。“他住院了,胃出血。”白天許良辰離開前,丟下了這句話。上午在大廈休息處蘇澤拿著看的雜誌隻是報道了她和顧南生在重來餐廳門口糾纏,並未提及關於孩子的任何消息,然而短短半天後就有娛樂記者找到孤兒院強行拍攝,葉苜蓿也實在不明白他們是如何得知的。這漫長的七年間,她將兒子像秘密一樣珍藏,那是她的傷,也是她的痛,更是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念頭。除了孤兒院的人和蘇澤,其他人根本無從聽說她這個秘密。就連關係最好的林婉媃也並不知情,更別提其他往來甚少的人了。
一身單薄的女人站在窗子前久久不動,不停振動的手機被孤單地放置在床沿。蘇澤想留在孤兒院陪陪她和孩子,可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不得不趕了回去。
“病人胃出血,昨晚送過來的,緊急手術後恢複還不錯,可不知剛才怎麼傷口又突然裂開了。”被護士長電話召回醫院的蘇澤心裏還擔憂著葉苜蓿和孩子,心不在焉地應和著,“嗯,哪個病房?”
“306,病人點名要你看診。”走到二樓樓梯拐角處,蘇澤手裏拿著聽診器徑直向前走。
“蘇醫生,306在三樓!”護士長連忙拽住他,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目光遊離的蘇澤歉意地低了低頭,轉身沿著樓梯上了三樓。剩下身後摸不著頭腦的護士長暗自詫異,“這蘇醫生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屋內隻有一張病床。看清了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模樣後,蘇澤眼裏閃過一絲複雜,“怎麼是你?”
話剛說出口,便瞥見地上被摔成幾塊的電視機遙控器,心裏就大抵明白了。
“報道說的都是真的嗎?”聽到腳步聲,臉色蒼白的顧南生噌地半坐起來,神情激動,“蘇先生,那孩子其實是你的吧?”
許良辰送來晚餐後回工作室了,閑得無聊的他打開了電視,想看看新聞打發時間,誰料如同雷劈般震驚,轉而想起葉苜蓿昨晚冷冷地告訴她自己已經結婚了。他自以為報道中說的孩子是蘇澤的,瞬間心髒一陣絞痛,鮮血噴口而出。奈何怎麼打葉苜蓿手機就是處於無人接聽狀態,隻好找來護士長要求見蘇醫生。
“如果你今天不是病人,我很想揍你兩拳頭。”蘇澤眸子裏燃起了怒意。
C大大一迎新晚會上,蘇澤就對葉苜蓿一見鍾情,那個目光清冷,低眸緘默的女生。為了認識她,晚會後他偷偷跟蹤她去了宿舍樓,打聽到她是大一新聞係的女生。
此後,蘇澤起得特別早,每日去女生宿舍樓不遠處的樹下悄悄等候,等那抹瘦削的身影。守株待兔等了幾日,他終於見到了她。尾隨其後,跟著她一起去上課,她坐在教室左側,他就坐在教室右側;她坐在教室前排,他就坐在教室後排。傻傻地、默默地注視著她,很多次想上前搭訕,卻又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一直就這樣忐忑地跟了一段時間,蘇澤知道了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葉苜蓿。半個多月後,在校園內蘇澤又遇到了她,兩人麵對麵走來。
快到跟前的時候,蘇澤鼓起勇氣說了聲“嘿”,結果看到女生忽然笑了,他以為女生是在回應自己,正想開口說第二句話,不料女生很快經過自己身邊,“良辰。”溫婉的聲音傳來,蘇澤回頭,看見她和另外一個女生手挽手,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跟自己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