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裏突然浮現了顧南生的身影,她雙手戰栗著撥通了顧南生的手機號,響了一聲就被掛斷了。她無力地垂下雙手來,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蘇澤”。
蘇澤當時正被一個患者糾纏。在女孩連續半個月的強烈攻勢下,無奈他隻好告訴她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在女孩的要求下他撥通了葉苜蓿的電話。電話接通後蘇澤聽到葉苜蓿哽咽的語氣和顫抖的聲音,問了她人現在在哪之後便丟下那個一臉不甘的女孩連夜趕往D市。天快亮的時候,站在急救室外一夜未眠的葉苜蓿看見匆忙趕來的蘇澤時,腫著雙眼撲入了他的懷裏。蘇澤看見才兩天不見的葉苜蓿憔悴不堪,心尖銳地疼。
“如果哪天心情不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著,我保證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麵前。”這是蘇澤當初對葉苜蓿的許諾,所以現在蘇澤看到她這樣他什麼都不想問,隻想緊緊地用力地擁著她,給她溫暖,給她力量。
從演唱會回來,顧南生開始變得頹廢,不再去工作室,日日夜夜窩在酒吧,醉生夢死。許良辰寸步不離地陪著他,這日見顧南生又拿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吧,她趕緊喚來服務生埋單,隨後也跟著出了酒吧。
沿著繁華的街道,盯著眼前邊走邊舉著酒瓶猛灌的男人,許良辰再也控製不住了。
“每次見完她,你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不明白她究竟哪點好,讓你愛了這麼多年,顧南生,你到底有沒有看見,你身邊一直還有一個我!”許良辰停下緊緊跟隨的腳步,朝著顧南生落寞的背影,大聲地喊道。
女人尖銳的嗓音刺破了夜空,街上有大股的冷風灌進她張開的嘴裏,滲透進呼吸道,順著心頭湧動的血液傳至身體裏每一個感官,每一根神經末梢。
“良辰,其實你不用等我的,你可以去愛別人,去接受真正愛你的人,我不值得你這樣。”男人脊背僵直,停住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來。
“其實我不是一定要等你,隻是等上了,就等不了別人了!顧南生,你個渾蛋!”許良辰聲音哽咽,情緒再次失控。
顧南生心裏顫抖了下,放下拿至嘴邊的酒瓶,轉過身走了回來。他其實很想抱抱眼前這個為了愛情如同飛蛾撲火的女人,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握著酒瓶的手指泛白。
“良辰,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而我不願意將就,這些年我的心裏除了葉苜蓿再也容不下多餘的人了,對不……”“起”字還沒有說出口,哭得梨花帶雨的許良辰就上前緊緊抱住了他,顧南生能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和雙手的力度。
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顧南生心底生出莫大的悲涼:“我知道良辰想要什麼,可是我給不了她。苜蓿,我給過你的,再也給不了別人。”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人等的。因為緣分這個東西既奇妙又難以捉摸,總是要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美麗的愛情才有發生的可能。
原來,愛情也講所謂的先來後到。正如在愛情沒有開始以前,你永遠想象不出會那樣地愛一個人;在愛情沒有結束以前,你永遠想象不出那樣的愛也會消失;在愛情被忘卻以前,你永遠想象不出那樣刻骨銘心的愛也會隻留下淡淡的痕跡;在愛情重新開始以前,你永遠想象不出還會再一次找到那樣的愛情。因為總有一個人,一直住在你的內心深處,卻被弄丟在瑣碎無味的生活裏。忘不掉的是回憶,繼續的是生活。
來來往往身邊出現了很多人,可心底總有一個位置,一直不曾改變。
回到家後的顧南生,脫掉被紅酒浸濕的外套後頂著翻湧的胃進了洗手間。正脫下高跟鞋的許良辰,聽到了顧南生外套口袋裏手機振動的聲響。
掏出來看見來電顯示是葉苜蓿,她便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拒接鍵,緊接著又快速地清空了通信記錄,最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放回了手機。“葉苜蓿,我絕對不能讓你們複合!”
醫院急救室的燈終於暗了下去。
聽到病房門被推開的聲響,葉苜蓿身心俱疲地從蘇澤懷裏離開,不顧僵直酸痛的雙腿快步向從急救室裏走出來的醫生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