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番外(3)(3 / 3)

“葉小姐雖然蘇醒了過來,但剛幫她檢查完,發現她有選擇性失憶的症狀。”主任告訴我,如果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大腦會為了自保而自動舍棄一些記憶,逃避一些現實。

這就稱為“選擇性失憶”。所以,清醒過來的苜蓿,關於過去的很多細枝末節都不大記清了。

“你是誰,你走開,不要碰我!”從診斷室出來,我的腦子裏一直都是“選擇性失憶”這個詞,心中五味雜陳。剛走到苜蓿病房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激烈的聲音。“苜蓿,我是南生!”

我慌忙地推開房門,看見苜蓿抱著棉被躲在病房一角,顧南生滿臉悲傷地站在她一米外。

“我不認識你,你出去……阿澤……”看見我進來,苜蓿丟下棉被,朝我撲來。“苜蓿不怕,我在。”我一邊擁她入懷,一邊對顧南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穩定好苜蓿的情緒,我輕輕帶上門出了病房。

走廊外,顧南生正點燃一根香煙。“顧先生,這裏不能吸煙。”

他尷尬地掐滅了煙頭,聲音沙啞道:“抱歉!”

“苜蓿雖然醒過來了,但是之前的很多人和事她都忘記了,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兒愛她的話,就請不要再打擾她了,她已經承受不了任何傷害,請讓她開始新的生活。”我不知道我是用什麼語氣在跟顧南生開口的,像是警告,又像是懇求。

久久地,他沒有說話,陷入沉思般。

“我還要上班,你自便。”說完這句話,我準備轉身離開。

“蘇先生,希望你可以讓苜蓿幸福。祝福你們。”在我剛走出兩步遠,就聽到顧南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似是無奈,似是解脫。

回到病房,苜蓿正睡著。望著她蒼白的側臉,和皺在一起的眉,我在心裏暗暗發誓:“苜蓿,這次我再也不怯弱了,我會一直守護你,保護你,不離開你。”

苜蓿慢慢康複了,可有關顧南生,有關許良辰的事,她似乎都忘記了。

這樣也好,也許是上帝最後的仁慈吧。

“阿澤,我是不是簽過一份離婚協議放在你那裏了?”這日,我推著她在醫院的花園裏曬太陽,她突然開口問。

“協議在我這裏,等會兒回辦公室我就簽字。”聽到苜蓿再次這樣問起,我推車的手明顯怔了怔,怕她是在提醒我盡快簽字,我連忙回答道。

“簽字太麻煩了,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民政局辦理吧。”

“嗯嗯,也好。”我苦笑著說。

半個月後,苜蓿康複出院了。花園小區的房子早已到期了,在幫她安頓好住宿之後,我跟她去了趟W市民政局,我的包裏安靜地躺著那份離婚協議書。其實我早就簽字了,在她帶著孩子說回D市的那天,我明白她是想開始新的生活。

在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的窗口,工作人員熱心地詢問了我們離婚的原因。“這些年,我對不起他……”苜蓿盯著我,愧疚道。

在征得我的同意後,工作人員幫我們辦理了離婚手續,當公章蓋下去的那一刻,我好像也解脫了。和苜蓿的認識,今年是第十一年了。“苜蓿,今後就讓我以朋友的身份來照顧你一輩子吧。”我在心底堅定道,哪怕不是以愛人的身份,隻要能陪在她身邊我也甘願。

離開辦理離婚的窗口,苜蓿一個人走在前麵,見她徑直向前走著,我喊住了她。“苜蓿,出去的大門在那邊,左轉。”

“嗯,我知道。”聽完我的話,她卻並未停住腳步,仍向前邊走著。我隻好默默地跟著她,待走到盡頭處,“結婚登記”四個喜慶的大字出現在頭頂上方,狹小的大廳內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苜蓿,我們是不是走錯了?這裏沒路了……”見到這番景象,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她。

“傻瓜……”聽到我的疑慮,苜蓿回過頭來,朝我微微一笑,然後拉起我的手仰頭踏了進去。在拉開大廳玻璃門的那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的我便聽見苜蓿調皮的音調。

“阿澤,你不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