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心怡取了錢之後不想馬上回家,就在小區裏散了散步。
最近發生的事情真的很多,而且一件連著一件,讓她有些應接不暇。她需要捋一捋這些事情。
她沿著路燈在小區的路上轉悠來轉悠去。進入秋天後,她就很少出來散步了,因為入秋那天她正好失業,此後她就一直在找工作的泥潭中深陷,完全忘了抽出時間,把緊張的丟下,換一下心情。
葉子已經都變黃了,或者說還仍然有一些在黃和綠的邊緣上掙紮著,似乎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變色。溫黃的路燈,現在亮的時間更早了點,可是還是抵不過天黑的速度。每次夜幕降臨的時候,一盞盞的路燈被道路兩旁的樹簇擁著,高傲地在最中間釋放出屬於自己的暖意。
華心怡站在路燈下麵,抬著頭和這盞路燈對視著。
這時候恰好起風了,秋風一過,自知時日不多的黃葉紛紛飄落,映著路燈的黃暈,緩緩落到地上,完成了它們自己這一生。
華心怡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她隻是在一個涼涼的秋天站在路燈下好好地發個呆。
她就這樣站了十分鍾,最終還是感到了秋的涼意。她打了個寒顫,決定回家去了。
華心怡回到家後簡單梳洗一下就睡覺去了,因為她想,明天的是硬仗,必須拿出百分百的精力。
第二天華心怡早上最終還是帶著兩個黑眼圈起的床……因為昨天太緊張導致一直睡不著,愣是數水餃數到了不知道多少才硬生生的進入睡眠狀態,而且睡著了以後也因為壓力太大而夢見一直被人追著跑……
為了使自己的大腦快速清醒起來,華心怡用涼水洗了好幾次臉,覺得總算是過了剛醒時的迷糊勁兒,並且不斷安慰自己,反正一會兒就回來了,回來還是可以繼續補覺的。
她為了今天去見楚旭陽,專門挑了一身運動服,還有一雙跑鞋。
這算是她這最近得出的結論——見到楚旭陽總是要跑的。
因為就算她打算開始賠他的錢,她還是不能一次性賠完,所以為了保證楚旭陽不做出什麼會傷害自己的事,所以還是聽老祖宗的話的好。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正準備出門,手機響了。
華心怡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機,發現是一個座機號碼,接起來一聽,那邊的聲音頓時讓她火冒三丈。
沒錯,正是杜文羈。
杜文羈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確認華心怡今天會不會來楚氏,如果她不來的話自己就要先找個地方避避也許一會兒會發飆的楚大少爺。
所以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杜文羈今天的態度特別誠懇。
“華心怡小姐你今天準備來楚氏嗎?”
“去!我馬上就去!你給我等著!”
“好好好,我等著。”杜文羈欣喜若狂,“不過你上來之前要先讓前台小姐通報一下,我們好有個心理準備。”
“……好。”華心怡心想要有心理準備的是我好吧,你們用準備個什麼,賠償單的明細嗎?
於是她就這樣出發了。帶著大清早被杜文羈激起的怒氣出發了。
她又一次站在楚氏的門口的時候,心情與上次完全不同,上次的殷殷期盼到現在變成了嫌棄不已。
華心怡大踏步的邁入楚氏大廳,朝著前台走去。
她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在大廳時前台小姐一直給自己倒茶水,還是比較心懷感激的。本來她換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想跟前台好好說話,結果不想那個前台是歇班還是辭職不幹了怎麼的,今天的前台是另外一個員工。
“你好,我想找一下楚旭陽。”
“……你有預約嗎?”上下打量了一下華心怡的著裝,前台小姐三秒之內判定這隻是一個窮酸姑娘,不會有什麼背景,於是口氣顯得隨便了些,連最基本的“請問”都沒有用。
華心怡聽出了她的不屑,但沒在意,繼續說,“我沒預約,是杜文羈昨天說讓我來的。”
前台小姐皺了皺眉,這個窮酸姑娘怎麼張口一個楚旭陽一個杜文羈,她不知道這兩個名字在公華不能這麼叫出來嗎?楚旭陽是董事長,自然得尊重些,杜文羈雖然是助理,但誰都知道其實他是杜氏董事長的獨生子,所以不管誰在公華看到這兩個人,不都得“楚董事長”“杜助理”這樣的叫嗎?唉,就是不懂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