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學第一天(1 / 3)

出租車停了,我們都下了車,而車費早被袁童付了,我們三個算是白乘了一程。

下車後,袁童被一個男孩子先行接走了,這樣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一同前行。

走了沒多遠,從來往擁擠的人群中,醒目地超我們這邊走過來一位麵帶微笑膚色白清的大個子男孩子,他身穿韓式休閑裝,腳穿一雙沾有些許塵土的尖頭皮鞋,一頭卷發略微染著咖啡調,這不是別人,原來是聽了一路未見其人的沈萱男朋友——汪真。

他一走近我們,便笑著說:“怎麼這麼慢,真把我給等苦了!”

沒等沈萱言語,蕭娟就搶著說:“這也算快了,沒讓你等一個下午就算便宜你了。”

“你聽,家裏待了一個假期,竟把你的嘴待得更伶牙俐齒了。”汪真邊說邊向沈萱走去。

“汪真同學,一個假期了,定想你們家沈萱了吧!”蕭娟故意拉長嗓門地說。

“你說呢?”汪真笑眯眯地說。

“別跟他貧嘴了,咱們走吧!”沈萱對汪真說。

蕭娟見沈萱幫汪真說話,有些怨言,便說:“哎喲喲!沈萱姐,你見了男朋友就仗勢了,也不讓汪真幫我拿拿行李,還讓趕緊走!你體貼關心男朋友,也不能對朋友開刀呀!”

“好好好!我算服了你,就讓汪真幫你拿吧!”沈萱無奈地說。

說完,汪真拿了蕭娟的行李,蕭娟則笑著對沈萱說:“這就對了嗎,雖然汪真是你的男朋友,但今天我先借用一下下,等把我的行李拿回宿舍了,我再還你哦!”

“你想得倒美吧!那麼點行李,還要人幫忙,還是讓汪真幫衝舟拿下行李,你看他的多沉啊!”

沈萱這樣一說,蕭娟有些不好意思了,汪真則走到我跟前拿行李,我趕緊感謝地說:“汪哥,沒關係!我一個大男生了,這點東西還是能扛動的。”

“你聽聽,人家衝舟多嘴甜,多替你著想,而你……?”沈萱有幾分生氣地說。

“沈萱,你就別數落我了,我幫衝舟拿還不行吧!”蕭娟說。

“既然你說了,那你就去拿吧!”沈萱說。

果然,話說完,蕭娟就走到我跟前,幫我拿行李,我就想著,與其兩人抬著行李箱搖來晃去地走,還不如用行李箱的軲轆滾著走,我便主動謝絕了蕭娟,而蕭娟見我拉著行李箱走很是順手,也就沒過多強求。然而,走著走著,這段路上石子太多,我拉著行李箱走路極為不便,就提著行李箱走,而諾大一個行李箱裏,活生生堆滿了過冬過季的衣服,提得我步調很不穩定,活像一個不倒翁,一會兒高過來,一會兒低過去,蕭娟見此,趕緊過來幫我,可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手哪有多少勁,幫我也是徒勞,她欲叫已走前頭的汪真來幫忙,我嫌麻煩,就沒叫來。

蕭娟走我前麵幫我引路兼開路,而這條路上,學生很多,不是如我一般,拎著行李剛回校的新生,就是提著電壺去打水的舊生,真真把一條路給堵死了,我不熟悉路,就隻能死死地緊追蕭娟走,可蕭娟是個不安規矩的人,一陣子左拐,一會兒右拐,真把我給搞懵了。作為我,一個初到大學校園的新生,進入這個陌生的環境,完全像一隻剛入大森林的雛鳥,難免因為好奇的驅使,會上瞧下望,左顧右盼,有時感覺自己像看美女,又有時感覺自己像看周圍的建築,總之,眼睛能夠觸及的地方,就算一粒小草,就算一剖灰土,就算一顆小樹,我都去看,目的是一味地滿足自己那種新鮮的感覺。

走了幾分鍾,跟著蕭娟進了一個大門,而髒亂不堪的門口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位門衛老大叔,他站立在門口,像一塑千年石雕,看著進進出出的行人,沉穩而厚重,或許他已曆經風雨滄桑,看著我們這些朝氣蓬勃的新生,心懷希望,有所懷戀。

離我很遠了的蕭娟,終於像一語驚醒夢中人,突然扭過頭,超我看了看,見我離她很遠,就大聲喊起,我趕緊加快了腳步。

追上蕭娟,她一改一路來貪玩矯情的女生氣,表現出師姐般的溫和態對我說:“衝舟,剛才你走過的那道門,是我們學校的後門,看起來很髒很亂,不過,高端上檔次的正門馬上就建修好了,以後的話,你會感覺一切好的。”

說完,她用手筆直地超我眼前指去,像一位體貼細致耐心的女導遊,給我開始講訴學校周圍的一草一木,一院一角,一名一姓,我也像聆聽一個古老的神話故事,很認真很用心地聽她娓娓道來,並在她的手描說談中,腦海中自我繪製出學校的建構圖——東邊圖書館,辦公樓;西邊教學樓,體育館;北邊宿舍樓,食堂;南邊林園,休閑廣場。

在蕭娟的指指點點下,大約走了一刻鍾的光景,就到女生宿舍樓,而沈萱早已等我們多時了,隻是不見了汪真,蕭娟開玩笑地說:“沈姐,你們家汪真啦,難道跟你剛幽會完就跑去接另一位……”

“屁話!今兒個學生會很忙,他過去幫忙了。”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你以為個屁,趕緊拿上自己的行李上樓去,完了,咱幫衝舟報到去!”

說完,她倆上樓了,我站在一顆柏樹邊,兩隻眼睛像精靈的窺探器,不斷的掃視著校園來往的人和周圍的建築草木,人很多,卻沒有我一個認識的,建築很多,卻沒有一個我叫出名兒來的,草木很多,卻都是我陌生的。

沒等多久,蕭娟和沈萱下樓了,她倆領著我去報到。

本想著報到的地點會選在一個豪華而肅穆的辦公樓裏進行,沒想到,她們卻把我帶到一個足球場地大的廣場,那廣場一邊背靠食堂,其他三邊則被一個個帳篷圍攏著,隻有中間劃出一道口,我跟著沈萱和蕭娟很詭異地進入這個口,但我心裏有點說不出的膽怯,生怕這個四周被圍得森嚴的圈裏會發生點競鬥雜技一樣恐怖的事情。

進入後,我才發現裏頭沒有我想象的恐怖黑暗,每個帳篷底下都放著一排排整齊的鐵木桌子,其後坐滿了學生,令人驚訝的是不同帳篷底下坐的學生著裝不一樣,但同一個帳篷底下坐的學生著裝卻完全一樣,這讓人打眼一看,根本分不清就坐的人裏那個是男生,那個是女生,更令人驚歎的是間隔每段距離,桌子前麵都立著一個大大的牌子和一杆迎風招展的旗子,上麵醒目地寫著各自學院的名稱,好像特意告訴諸如我這般陌生的新生,要認清自己的大學門,絕不可誤闖誤入,否則遺憾終生。

為了不至於認錯,我緊緊跟著蕭娟和沈萱,找到了信息工程學院的帳篷。本來我們院的帳篷坐落在一個不太顯眼的位置,但黃色的帳篷下圍坐著身穿黑校服的學生,便讓你不會感覺這個位置是不明顯,而是很耀眼。我們三個進入帳篷後,一位女同學很快看出了我是新生,便熱情地走過來向我打招呼,並把我拎的行李箱接過去,放到一個指定的地方,我連連向人家說感謝,顯得拘束不自在,而蕭娟和沈萱進入這座帳篷,像到了自己家,和就坐的每一位學生寒暄溫暖,搭話訴語,蕭娟更是和頭排坐的男同學暢談的津津有味。

當蕭娟和沈萱高興過後,才突然想起偏角處還傻站著一位其他人完全陌生的我,沒等沈萱先開口,蕭娟搶著向就坐的學生介紹道:“這位同學,叫衝舟,是我和沈萱的同鄉,今年剛考入我們信息工程學院,今後大家要多照顧點!”

一介紹畢,旁邊就坐的一位不安分男生便嚷嚷道:“蕭同學,還需要我們照顧,今後你把人家衝舟同學給照顧好就行了,畢竟老鄉,說不定青梅竹馬未可知!”

此語一出,其他想起哄未敢起哄的男生都嚷嚷起來,讓蕭娟回答這個關乎她私人問題但這會子明顯又不是私人問題的問題,我是羞愧的臉紅到不知往何處擱了,蕭娟則指著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又怎樣,你們看,還算帥嗎?”

這幫男生看到如此回答,好像並不滿意,或許他們質問的時候,會以為蕭娟會臉紅,會不知所措,沒想到,蕭娟竟然很坦然的回答了“是”,這讓他們有點意料之外,正當場麵陷入尷尬不語時,沈萱雪上加霜地說:“青梅竹馬不是,但卻是高中時的好同桌,其他的大家自己想象起吧!”

此話一出,更像坐實了我同蕭娟那不一般的過去,更像為追蕭娟的男生打了一劑排外強生針,我自知,那是沈萱信口拈來調節氣氛的一個笑話,我卻心虛的更難為情了,站不是站姿,立不像立正,見此,那些女同學則鼓掌歡迎了,男同學則有笑的,有不悅的。正當大家說笑正濃時,一位身穿西裝略顯微胖的男學生進帳篷了,大家立刻安靜下來,他則嚴肅地說:“不好好招待報到的新同學,看你們一個個笑得口不攏嘴,像阿q撿了錢一樣,有這麼好笑嗎?”

他說完,有些男學生則低著頭,一幅老實本分的樣子,有些女同學則努努嘴很不滿的樣子,甚至一個女同學已經微微地說出了“又沒有人來報到,大家笑一下輕鬆一下都不可以嗎?”的話。

女同學說完,那胖學生好像故意沒有聽到她的話,又說了幾句腔調式安排的話,和沈萱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帳篷。

他走後,蕭娟忍不住說:“一個假期了,看來咱們這位彭大主席脾氣還那麼倔啊!”

旁邊坐著的另一位女同學則說:“不就是一學生會主席嗎,至於這麼牛嗎?擺著一幅閻王臉給誰看。”

通過這位女同學的嘀咕,我才知道,剛才離走的那位胖學生原來是信息工程學院學生會主席,叫彭朤,但我究竟不清楚沈萱任文藝部長和汪真任體育部長的“學生會”是何物?

沈萱見我站一邊沉默已有多半天了,過來拉了我一下說:“衝舟,乘這會子人少,還不把你的證件拿出來報到?”

我這才走到行李箱跟前,拿出自己的所有證件,一並交與填寫單子的同學。

隨後,又一位同學遞給我一張單子,上麵清晰地寫著給我分配的宿舍和班級。也就是從這一刻起,我知道了,在大學四年裏,我將住在何處,就讀那個班級。

手續辦完,沈萱以自己要給學生會幫忙為由去幹其他事了,蕭娟則領著我去辦剩下的手續。我和蕭娟走出這個被團團圍定的廣場,按照單子上的地址去找宿舍,本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宿舍的人,可到了門口,發現宿舍已有人了,便推門而入。

進宿舍裏,正中央擺放的一張桌子旁圍坐著兩人,他們正興致勃勃談論著什麼,一看我和蕭娟進來了,頓時,像我和蕭娟把宿舍的空氣分子給凝結了,他們即刻停止了談論,並驚訝地投來異樣的目光。不過,在幾秒鍾的對視後,一位個頭矮我一點但比我稍胖的同學先行站起來,禮貌地向我打招呼並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從此刻起,我知道了他叫賈峰,緊隨其後,另一位個頭稍矮我一些戴著眼鏡的瘦弱同學也主動過來和我握手,並介紹了他的名字叫王銳。彼此介紹完後,我朝宿舍內掃描了一番,四周的牆粉刷的潔白,門頭頂鐵框裏放著一台電視機,靠陽台門邊安裝著一組取暖片,再就是桌子凳子之類的瑣碎東西,最占空間的還是三個高低床,其中兩個床位已鋪好被褥,顯得很格外整潔。

大致看完,蕭娟說:“衝舟,你們這是六人宿舍,看你選那個床位。”

蕭娟說完,我才意識到床位是要選的,不過,選擇也隻能選擇剩下的四個了。於是,我帶著給自己選擇一處大學四年裏最適合睡懶覺最適合自己性格的位置再一次掃描剩餘的床位,可看來看去,總感覺床的質量差不多,隻是糾結於睡上鋪,還是下鋪,畢竟這體現了一個人的大致性格特征,一般說來,性格外向型人選擇下床位,方便同他人交流,內向型人選擇上床位,適合獨處,我感覺自己是內向型人,就直接把行李箱放在靠近陽台邊的上床位,以示給自己占了位置,蕭娟看了我選了這個床位,有些不解地說:“衝舟,確定睡這張床了?”

“確定!”

“那你就考慮好,今天選了,以後就不能變了。”

“確定!”

兩個緊挨的“確定”後,這張床位就真正成了伴我四年的孤身睡位了,待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蕭娟讓我同她趕緊去交學費,否則,床上鋪的被褥之類就沒有。

我向因為某種緣分而被固定在一個屋簷下的未來同窗舍友王銳和賈峰道了別,和蕭娟去交學費。

交完學費,我拿著收費單,同蕭娟一道去領我的床單、被罩、被子、被褥、枕頭、枕巾、電壺、臉盆等生活用品。

東西拿到手,我和蕭娟又回到我的住處,在蕭娟的幫助下,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床鋪。

看著這張全新的床位,心裏美滋滋的,感覺一切都是新的了。

報到的手續和宿舍安頓好後,蕭娟領我到廣場辦手機卡了,她幫我選了人生第一張卡,也就是從此刻起,我有了一串屬於自己的手機號碼,它將成為大學四年裏我與世界溝通的紐帶,更是我體驗信息化的入門,我甚感欣慰。

卡辦好後,蕭娟作為我上大學來第一個校友兼老鄉的女性朋友,她主動把自己的手機號碼錄入了我的電話通訊錄裏,我也錄了她的,就這樣我們有了信息化的聯係方式。

忙碌了一上午,事情基本辦妥了,蕭娟也早已饑腸轆轆了,她約了沈萱,可她臨時還要忙於接新生,我同她先去了食堂。

來到食堂,蕭娟向我介紹了這裏的情況,她說:“學校食堂,共三層,第一層以供應小吃快餐類為主,食品價格相對較低,是大多數女孩子首選的吃飯點;第二層以炒菜和麵食為主,食品價格相對較高,是大多數男生的首選就餐點;至於第三層,環境優雅,自帶包廂,食品價格自然也最高,常是學校裏有錢的學生的首選,偶爾同學聚餐也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