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陰雲散後,天空有了蔚藍,宿舍在把發酵了很久的悶氣釋放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在步入深秋之極,我在圍脖會勤工儉學部和學生會體育部當職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由於一籃子地攤隊要趕在冬天來臨之前,多賺點錢,所以我接下來的大部分課餘時間,就用在了做直銷上,這樣以來,去圖書館的次數和蕭娟相處的時間也就少了。
由於一籃子地攤隊早在蔡膨大一的時候,就開始經營了,這讓學校的許多同學對我們這個團隊還是有所了解的。這帶給我們的好處是,我們地攤隊,無論擺地攤,還是做直銷,能夠讓大多數同學信任;壞處就是,因為認識的人多而雜,但凡遇到某某社團的捐助事宜,就必然首先找我們地攤隊做資助。當然,我們地攤隊,蔡膨是實際財政當家人,所以遇到這種事情,該捐助,還是不捐助,以及捐多少,他的話語權要勝過我們團隊任何一個人。
對於我,雖然在地攤隊是個工仔的身份,但我還是比較熱衷於這種捐助活動的。每每遇到學校裏某某院係的學生得了什麼重大疾病,某某班級的學生在校園裏做捐助事宜,我都是第一時間趕赴籌款現場做捐的。雖然有時我個人捐助的錢數不多,但我會竭力說服我認識的人予以捐助,尤其是我時不時說服蔡膨做大款捐助,這樣積滴成流,積木成塔,我籌備的錢也就可以獨當一麵了。
說到我們學校對於慈善事業的態度和作為上,我很感不安。因為學校許多慈善活動都是學生自發舉辦的,學校卻很少參與,也極少予以支持和幫助。假如有一個班級的學生得了什麼重大疾病,隻有那個班級的學生樹著一麵描述著得病學生詳情和被勾引起憐憫之心內容的牌子,站在食堂門口,或者廣場上,在進行一場捐助籌款的行動。而這幫樹立牌子又畢躬畢膝如學校護衛隊一樣站崗的同學,花費了將近一周的所有課餘時間去搞一場捐助活動,卻募資了能數得清的一些圓圓錢,這讓人感到,在與需要幾十萬的醫療費用麵前,如此籌款簡直如一滴水對大海,根本起不到任何治愈的作用。當然,學生中尚且能夠募資到如此石沉大海的些許資金,而我們學校中的那些教授們,卻沒有被博得絲毫的憐憫施舍。我不知道他們各自花花綠綠的私家車停留在辦公樓和教學樓麵前,是顯闊,還是耀威?學校的作為更是像騾子的耳朵,起了擺設的作用,絕無半點實質性的舉措。當你看到學校的廣場之外,一座宏大吃天的辦公樓,正沒日沒夜由那些體力堪比誇夫的工人進行修建時,你就會感到,學校的錢是麵向學校耀武揚威的硬件設施看齊,而不是對諸如慈善等關乎學生生命的工程靠攏。人家說,中國式的速度,就是一天兩層樓或者三層樓,我想,當我們在宿舍沉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去上課時,路過正新建的辦公樓,仰望其樓頂,竟然自己的視線已超出昨日好多了,那你就會徹底相信,這個建築速度,就是典型的中國式傑作。所以麵對著學校搞硬件設施的資金,其多的和容易的可以用給死人的冥幣加以形容,而搞救助扶貧的資金可憐的讓乞丐都嫌少的場景時,你縱有慈善的再偉大和多博愛的心都隻能被消沉。有時我在懷疑,在有些人的挎包是愛馬仕成群結隊,靴子是路易威登接踵而至,車子是奔馳寶馬兩天輪換時,你是否再願意把自己的一滴流淌的血、一件廢棄的衣服、一周積攢的零花錢獻給那“紅”的可謂是被天使照亮、交叉的“十字”可謂是披上救死扶傷嫁衣的“會組織”呢?
校園還是這個校園,學生還是這些學生。雖然校園的綠色已被秋風吞噬的疲憊蕭索了,但校園的學生卻朝氣蓬勃如姹紫嫣紅的春日。
轉眼間,已半學期過去了。我在想,在這段時日裏,我在圍脖會穿梭,在學生會串崗,在交誼舞社團流動,在圖書館出入,在教室往來,在食堂吃喝,在宿舍睡眠,在操場運動,在校園漫步……這些都是我生存的時間和空間,沒有潮水湧來的澎湃,沒有浪花飛來的拍打,有的卻是平靜的連一縷微風過後連挪動的漣漪都能清楚呈現的生活。我不知道如何應付,又不知道如何寡欲。可蕭娟總算和我沒有悄悄的別離,我有了戀愛帶來的第一次滿足和成果。
像校園的大多數情侶一樣,我和蕭娟的戀愛,也無外乎,在擁擠的食堂,她幫我占座,我幫她占座;在狹小的自修室,她幫我搶座,我幫她搶座;在多雨的秋季,她幫我撐傘,我幫她撐傘。在我孤獨寂寞想找一個人訴說衷腸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找她;在她委屈無聊想找一個人傾訴心裏話的時候,第一時間選擇我。
或許這樣,在別的同學看來,我跟蕭娟在校園裏,一起留下的背影,就是秋天的幸福;一起映過的腳步,就是秋天的情愛;一起交勾的拉手,就是秋天的甜蜜。
顧國因為追廖美失敗的緣由,上課也不常來,隻把自己關在校外的網吧,在虛幻的網遊中解脫。他有一套網遊理論“遊戲的世界比真實的世界要來的精彩。你痛恨誰,隨時可以報複。你想要什麼,隨時可以擁有。”對於他的這個理論,我不太理解,但總是給他反駁“現實就是現實,不正視現實,就被現實打敗。”
袁童也像我一般,不太熱衷於玩遊戲,卻喜歡上網聊美女。雖然我沒有見過真實的李蕊,但通過偷看袁童和她的幾次視頻聊天,一睹了她的容貌,算長得清純的那種類型,我曾不止一次勸說袁童,讓帶他那位李蕊網友來學校,可他總說,沒到火候,不能輕易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