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校門口,大門兩側的一副頂長頂大字樣的紅色對聯,醒目地引入我的眼簾,讓人不由感覺新年新氣象的遺存。
入了校園,裏麵已有零星的男女學生了,都穿得妖嬈時尚,而校內的那些超市也各家各戶的開門營業,以示歡迎新的一學期。
當走到宿舍樓跟前,樓衛大叔已早早立在樓門口,滿臉春光,神采奕奕,示有歡迎學生返校的殷勤。我走近他,給他發了一根香煙,又彼此寒暄了一會兒,便回宿舍了。
來到宿舍,門緊鎖著。進去後,床鋪都沾滿了灰塵,被子緊裹得嚴嚴實實,我才知道,舍內住的六人中我來得最早。
等我把宿舍收拾幹淨,正躺著看書,顧國和袁童一前一後地來了。
他倆的到來,讓宿舍一下子增添了不少溫馨,也把我的寡清全趕跑了。我們三人互相湊趣地閑扯了一會兒,他倆便去洗手間清洗了一番,我們就去校外吃飯。
因為是入校的第一天,也是大過年的,更是我們三人分離了一個假期後入校的第一次聚餐,所以我們就特意找了一家上檔次的餐廳,要了幾道稍微昂貴了的菜,又點了一瓶上好的白酒,便小慶起來。
本來我們約定要一醉方休的,可鑒於都坐了一天的車,身體都疲乏了,又恐大過年的喝醉不雅觀,我們便改了約定,各人少許地喝了點碰杯酒。
吃完飯,天已黑了。我們回宿舍,二話沒說,就直撲床鋪,睡覺休歇起來。
差不多睡到十點鍾的樣子,顧國鬼使神差地起床,言說自己睡不著,要喝酒解悶。袁童有點不願意,我倒無所謂。在顧國的引誘勸說下,袁童也隻好答應了。商量好後,顧國主動離開宿舍,去超市買酒。
顧國把酒拿回宿舍後,發現隔壁宿舍和對門宿舍的門也都相繼開著,就跑到這兩個宿舍叫其他人,而這兩個宿舍中,總共來了三個人,黃李、陸濤和王鵬。
說到王鵬,他和陸濤住同一個宿舍,咱班同學給他起了個響亮的綽號叫王大個。他算得上是我們班打籃球的佼佼者,因此,上學期一來校,就被咱班同學推選為班內籃球隊的隊長。他在我們班球隊的實力,誠如科比對湖人,比賽一旦離開他,其戰鬥力瞬間變得不堪一擊。就拿去年我們學院舉辦的籃球賽來說,之所以我們班的球隊,力壓大二、擊敗大三、甚至戰勝大四的球隊,奪得第一名的好成績,王鵬功不可沒,單憑他個人遠投三分球獲得的分值,要超過我們球隊所有運動選手的總分值,他的助功更是比任何一個球員多得多。對於王鵬的打球能力,不是僅憑他個頭比別人高幾寸,就妄斷他打球靠一個個頭逞能,其實,他球技上的能力要遠遠大於他個頭上的作為。他打球最讓我敬佩的是他能夠兼顧團隊的力量,愛戴每一個自己的隊員:在球場上,無論是正規比賽,還是平日裏的閑玩比賽?他絕不因為某個球員的球技不如自己,就對其不傳球,或者某個球員失手丟球,就對其喝斥並指手畫腳;在團隊裏,他絕不靠自己一人的球技,搞個人魅力,甚至耍能賣弄。他的球德也很好,打球時,無論任何一個球員讓他指點迷津,他都從不推辭,甚至隱藏球技。可以說,在打籃球中,如何投球、如何拍球、如何帶球、如何助功、如何過人、如何功與守等,在我進入咱班球隊之前,是處於懵懂懵會的狀態,但後來在他的言傳身教下,我能夠在球隊中後來居上,全是他指點的功績。還有,他脾氣特隨和,平日裏,無論我們怎麼挑逗他,戲耍他,都像隻可愛溫馴的熊貓,從不生氣,隻管憨憨地笑。加上他在球隊裏年齡最長,又兼任隊長,所以我們籃球隊的成員都習慣稱他為“貓哥”。但我個人更情願稱他為王鵬,感覺這個稱呼,能讓他顯得更有力,更有丈量,更有彈性。當然了,他的舍友,又給他起了個“懶哥”的外號,因為他沒事可做或者不打籃球的時候,總愛待在宿舍裏睡覺。他還有個毛病,也算是他的缺點吧!無論多重要的上課,也無論多隆重的同學聚會,他就是不愛收拾一下自己,因而,他的這個不講究衛生,使他身上總散發出一股汗滲滲的味道,這讓他的舍友們和那些有味道潔癖的同學都不願意親近他,所以平日裏,除了打籃球時,他跟人有說有笑有所交往外,私下裏,他基本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校園遊俠。
今晚,顧國把王鵬叫我們宿舍喝酒,對於通身上下滿是飄散著香味的黃李來說,自然不願意和王鵬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臭味的同學坐在一起,但既然是顧國請客,又是在我們宿舍喝酒,黃李縱然不情願,也隻能是徒留一些不情願的表情罷了,他還是要和王鵬坐在一起兒喝酒的。
在喝酒中,大家都彼此分享了各自在寒假裏做得有趣事情。當然了,我把去蘑菇森林打野雞和挖金礦的一些傳奇故事講述後,他們沒有親身經曆過,都倍感興趣,但也心存幾分懷疑。尤其是顧國,任憑我對蘑菇森林如何形容,如何描繪,如何言說,他都死活不信。而他越是不信,我越是極力吹捧蘑菇森林有多麼好玩,有多麼驚險,有多麼陰森,以此吊他的胃口。而顧國說不過我時,便同我單挑酒量,以示他顧海量的威名。
這樣以來,讓黃李以可乘之機,他看我和顧國單挑正興,便故意在旁邊串掇顧國,而顧國是一個假期在家裏把酒量給練上去了,還是黃李不懷好意地催化刺激的作用起效了?非要與我喝個高低,一爭高下才肯罷休。我見顧國今晚喝酒如此任性,自己又力不能敵,便主動投降。
當我主動投降後,顧國見自己在舍外人麵前贏了人,也就再沒幾分逼我的意思了。但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剛投降了顧國,黃李又欺負起我來了,他言道,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同我好好喝幾杯。其實,我心裏明白,黃李的目的就是要灌醉我。而我今晚喝酒的態度是,無論他怎麼嘲諷,怎麼刁難,怎麼逼迫,我酒再不能下咽,搞得黃李也沒脾氣,隻好作罷。
由於我對黃李的拒酒,顧國怕我掃了大家的雅興,便主動要和黃李大戰幾十拳,以挽回我喪失的顏麵。顧國的這一突然出擊,黃李以為顧國有意要整他,便有了幾分懼意,不敢應戰,後被陸濤、袁童在旁邊添油加醋地激將了一番,黃李開始應戰了;而黃李的這一應戰,又把主動請纓大戰的顧國給鎮住了,但出於遵守酒規,不失麵子,他隻好和黃李大戰起來。成也好,敗也罷,他倆的這一劃拳喝酒大戰,其戰線之長和爭賴難纏,竟然把少言語愛清靜的王鵬給看瞌睡了,便老早偷偷溜走了。
王鵬離走後,黃李帶著幾分醉意地說道:“喝酒嗎,叫那王鵬幹嘛!又不喝酒,還一幅臭烘烘的,熏得人都不自在。”
黃李說完,陸濤想言說什麼又沒說出口,隻是顧國說道:“我去叫陸濤,剛好王鵬也在,就順便叫了他。我以為,對於酒場,他是不會參與的,沒想到,他今晚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