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擦肩而過(1 / 2)

尚逸塵的哭聲傳得很遠,驚擾了在院中玩耍的一個男孩,他循聲找去,來到了尚逸塵所在的屋內,男孩英挺俊朗。他驚訝地打量著不停哭鬧的女孩,歪著頭問道:“娘,她是誰啊?在這裏哭什麼?”

“正風,她是你的妹妹。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你的妹妹,知道嗎?”紅玉溫和地說道。

“好啊,好啊,我有妹妹了。有人陪我玩了。”正風興奮地喊叫著,走近女孩道:“別哭了,跟我一塊去玩吧。”

尚逸塵撲打著眼前的男孩,嚷道:“我才不要和你玩呢,我要找我娘。你們都是壞人。”

正風望著這個又哭又鬧卻極其華貴俊美的妹妹,不知如何是好,他隻好退卻幾步,躲開妹妹的撲打。

“正風,不好好習武,跑來這裏做什麼?要是累了,回去早點休息吧。讓你妹妹也該休息了,明天再玩。”紅玉沒好氣地催促道,正風悶悶不樂地出去了。外麵一片漆黑,屋內的燭火在跳躍著。尚逸塵索性躺在地板上,一邊哭叫,一邊用腳蹬著地麵。她哭累了,慢慢地睡著了。紅玉望著這個衣著華麗的小女孩暗道:“可憐的孩子,你本該有著幸福的童年,父母的寵愛,可這一切都被我毀掉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像親爹娘一樣待你的。”她愛憐地將女孩抱到了床上,然後她自己睡在了女孩的身邊。這個女孩和正風一樣,身上流著尚清遠的血,但這個女孩身上還沾染了尚清遠的氣息,她希望能從女孩身上聞到尚清遠的味道。這麼多年了,自己為什麼還是不能夠忘記他,對他的感覺究竟是愛呢?還是恨呢?

翌日清晨,紅玉起床後剛梳洗畢,就見昨天幫她劫孩子的徒弟小剛慌裏慌張地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師傅不好了。今日全城戒嚴,城內的百姓都出不去,城門緊閉,官兵正在城內挨家挨戶地搜查那個孩子,城內牆壁上還張貼了很多告示,重金懸賞尋找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待在這裏是很危險的,被官府找到,我們會吃官司的。”

紅玉一驚,沒想到官府的動作這麼快,她蹙著眉頭思忖片刻,便對小剛吩咐道:“你速去附近村民家中弄一套孩子穿的粗布衣服,越破越好。”

“好的,”小剛絲毫不敢遲疑,一溜煙跑出去了。

紅玉走進屋內,望著床上熟睡的稚嫩的小臉的歎道:“哎,你真是命苦啊。我本想將你養在這裏,還你幸福童年,可你的父親卻發兵全城搜你,我可不敢將你養在家中啊。你會給我帶來災禍的。”卻見女孩臉上淚痕道道,依舊熟睡。

“起來了,別睡了。”紅玉一手抓起睡在床上的女孩,丟到地上。女孩睜開眼睛,望著眼前喜怒無常的女人,又開始“哇、哇”大哭起來:“你這個壞人,為什麼不讓我找我娘和爹。”

“你給我住嘴,這輩子你休想再見到你的父母。”紅玉氣急敗壞地甩了女孩兩個耳光,女孩雙手捂著臉哭得更厲害了。紅玉利索地扯掉女孩身上粉色的錦袍,連女孩身上金黃色的肚兜也扯掉了。女孩身上隻剩下一條白色短褲。

“你這個壞人,你要做什麼?”女孩拚命地撲打著紅玉。

紅玉一手就攥住了女孩的兩隻小手,惡狠狠地說道:“我本想以禮待你,誰讓你的父親煞費苦心地滿城尋你呢?我為他壞了名聲,還給他生了兒子,十幾年過去了,他什麼時候找過我呀?”紅玉越想越氣,另一手摘掉了女孩頭上的珠花,拆散了女孩頭上的童子髻。

女孩氣得咬牙切齒,躺在地上大哭大叫:“壞人,你們都是壞人。”胸部肋骨清晰可見,腹部劇烈地起伏著。一向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尚府千金,何時受過這種虐待啊?她氣憤,她無奈,繼續大哭,哭得天昏地暗。

“妹妹,你為什麼哭啊?你快起來和我一起玩吧。你看,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包醬花生。快起來吃吧。”正風在門外聽到了妹妹的哭聲,見妹妹哭得那麼凶,便跑進來安慰,還把自己在街上買到的一包花生拿給妹妹吃。

“我才不要吃呢,你們都是壞人。”尚逸塵抓起紙包甩出去很遠,花生被甩得滿地都是。

“正風,快出去玩吧。大人的事情,你出去了不準亂說。”紅玉對著正風厲聲說道。

“娘,你為什麼虐待妹妹呢?她這麼小的孩子,很可憐的。”正風歪著頭,既憐憫又不解地問道。

“小孩子少管閑事,你給我出去,不好好習武,小心我罰你麵壁。”紅玉勃然大怒。正風悶悶不樂地垂頭出去了。大人們的所作所為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悄悄地躲在門外的假山旁,靜觀屋內的變化。

這時,小剛拎著一件破舊的灰色衣服大步跨進屋內,紅玉忙拿過破衣服,把半裸的女孩從地上拽起訓道:“別鬧了,誰讓你父親和我過不去呢?”並利索地將破衣服穿在女孩身上,起身又出去抓了一把紅土,揉在女孩光潔的臉蛋上,儼然一個小乞丐。命運無常啊,一個公主似的俊俏女孩倏忽間變成了一個肮髒的小腳花子。紅玉很滿意地盯著自己的傑作,她又從床上扯下一條長毯,裹在女孩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她便吩咐小剛道:“小剛,你把這個女孩扔到城西邊的那個破窖裏,讓她去和那群乞丐相依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