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蠻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自家的碎花小床上。

她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帥呆的血族要吸她的血,她摸了摸脖子,摸了摸身上,剛才的夢太真實了,她感覺人快要窒息了,好在身上並沒有傷口她才放心。

“小蠻,剛剛嚇死娘了,隔壁的王爺真好,說你掉井裏了,剛好他在井裏的地下室,把你抱了回來。”趙玲玲坐在薛小蠻身邊,一臉擔心,“都怪你父親,找個磚瓦師傅都找不到,枯井應該被封上的。”

事實是,薛世榮和趙玲玲在青川鄉下多年,一貧如洗,現在住的宅院還是皇帝賜給他們的。

“王爺?”薛小蠻拍了拍頭,她怎麼對昨晚的記憶一點印象也沒有,醒來隻記得昨晚的夢。

“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個修長的身影透過紙窗一覽無遺,“我可以進來嗎?”

“咯吱!”門無風自開,薛小川端著一碗粥傻傻地站在門外。

薛小蠻差點沒笑出來,薛小川終於有了哥哥樣,他經常對自己百般嫌棄,沒想到,他還是對自己很關心的。

“小川,你進來照顧妹妹,我要準備晚飯,等下爹爹要回來了。”趙玲玲看著薛小川緊張的模樣,意味深長對他一笑。

那一笑,把薛小川的心思看穿,他的臉頰一直紅到耳根。

自從薛小蠻一個月前醒來,他就沒法淡定了,他曾經每天靜靜看著床幔裏閉著眼花容月貌的她,慢慢從小女孩變成了少女。直到她突然睜開眼,在家裏活蹦亂跳,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雖然對她毒舌,取笑她是上竄下跳的猴子,但是他漸漸明白他已經無法把她當成妹妹,和她獨處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記得在十五年前的雨夜,一個麵色蒼白穿著白色素衣的女子敲開他家的門,把懷裏的女孩交給父母,然後永遠消失。後來,父母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就算她十二周歲的時候突然她莫名其妙昏睡,昏睡了四年,他的父母從沒放棄過。

“哥……”薛小蠻拍了拍床邊,示意他坐下,這個破房子連把像樣的凳子都沒有。

“呃!”薛小川看著一臉無害無辜的薛小蠻,心裏氣得要抓狂,快吐血,她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他把粥放桌上,淡淡說了一句,“把粥給喝了。”

臨走,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對小小的銀質耳墜,放在桌上,薛小蠻才發現他的手和脖頸之間有明顯的傷痕。

“你怎麼了?”薛小蠻下床,仔細盯著他的脖子,從脖子一直延長到他的背上,血痕觸目驚心。

“你怎麼喜歡動手動腳的!”薛小川看著薛小蠻漸漸靠近肩膀的手,本能往右邊一挪,薛小蠻呀,薛小蠻,你可知道你並不是我的親妹妹,每天對我上下其手這樣好嗎?於是,他冷冷道,“不要聽娘說隔壁王爺多好多好,畢竟他是血族。”

薛小蠻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尷尬說道:“哦。”

“銀飾可以辟邪,記住,每天要戴著。”

說完,他頭也不回離開了。

薛小蠻不知道哪裏又惹到他了,一會兒對她像春天,一會兒像冬天,他這是要鬧哪樣?她拿起桌上的銀耳墜,上麵沒有鑲嵌,沒有花紋,隻有兩顆像水滴的珠子。

……

隔壁,一汪清澈的睡蓮水壇旁,慕少羽看著月光下水中自己的倒影,波瀾不驚的麵龐多了點異樣的情愫。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心慌意亂,全部因為隔壁懵懂的少女,她的眼神清亮,身體有著少女的清香和溫度,特別是她軟軟的糯糯的聲音,攪得他心神不寧。

他不自主用指腹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香甜的味道還在唇齒間。

“少羽!”慕少傑拍了拍慕少羽的肩膀,“想什麼呢?是不是後悔,沒有一口咬下去?你可是信誓旦旦說過任何人都不會放過?”

慕少羽沉默不語。

慕少傑知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凡慕少羽表情沉悶,不開口,證明他心情不怎麼樣,切莫打破砂鍋問到底。

“是啊?為什麼會放過她?”

慕少羽活了一百六十年,頭一次對人類手下留情,曼妙的美人他見過不少,可是他從來沒心軟過,為何這次?難道是因為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