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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雁躺在紅木雕花床上,望著床頂上印有水墨翠竹的床帳上的一支翠竹發愣。
在閨房裏躺了幾天,便已是混身發脹。
聽竇英從下人處打探來的消息,楊候戶雖然名氣好聽。但卻不得為官,又不從商。估計這二年來楊家也在吃著老本。洪武皇賜的土地倒是有些收入。但是這楊家的一年下來的生活用度怕是不是一個小數目。
又聽竇英說過,洪武自從統一神州後對商業極為推廣。曾經在皇宮裏大宴全洪武的大商家。
雪雁覺得這也許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可以趁著這洪武皇的改革春風,把楊家從空虛候戶發展成一個實惠的商業巨賈。
前世的簡芳菲在某外資公司國際采購部任職。不說在商場上如魚得水,卻也是遊刃有餘的。
楊雪雁決定,反正返回自己的時空要待時機,不如在古代大展拳腳,幹一番事業出來。也不枉穿越一場。
可又轉念一想,這畢竟不是在男女平等的現代社會,女子從商,怕是生意還沒做起來。就先被口水淹死了。
雪雁揉了揉太陽穴,心道:“不行,得找個人合作才行!”
正想著,突聽得門外傳來嬌喚聲:“姐姐……可還好?!”
楊雪雁循聲望去,隻見門口跨進一位與自己年齡相妨的姑娘。頭上的發鬟高聳,插著各種珠花與金飾,兩顆黑葡萄般的眸子臥在長長的睫毛底下。卻在臉頰邊如瑪麗蓮夢露般地長了顆性感痣。
姑娘身後跟了兩位男子。一位身形修長,白麵朱唇。氣度堪佳。另一位卻是胖頭胖臉。走路也不安分,東瞧瞧西看看。
雪雁想著這姑娘便是那姨娘嘴裏的雪蓮了,便掀開錦被要下床。被楊雪蓮一個小跑過來給攔著重推回到床上:“喲,姐姐,你這是在養傷呢,可別下地了。”說著又重把錦被幫著雪雁蓋好。
楊雪雁詫異地望了望兩個男子。楊雪蓮忙道:“看妹妹腦瓜子,姐姐失憶了,自不認識我們三個了。”說著指著修長的男子道:“這是大哥楊庭芳”又指了指胖男子:“這是二哥楊庭玉。”楊雪蓮見那胖男子在雪雁的書架上翻著古董,便大聲道:“二哥,你這毛病到現在還改不了!見了誰的東西好就眼饞!不許動姐姐房內的東西!”
楊庭玉縮了手,訕笑著過來。與楊庭芳一樣在繡團桌邊坐定。
“姐姐~,雪蓮對不起你!”那楊雪蓮的臉轉得比三月天還快,剛還在叱責那楊庭玉,轉臉間,已是悲悲切切。“雪蓮不該丟下你一個人逃回……”
楊雪雁撫著她的手製止了她的哭訴:“姐姐不怪妹妹,以後再也不要提了這事了。”
楊庭芳也桌邊走了過來道:“雪雁說得對,二妹這事也怪不得你。現在兩人都安然回家,已是萬幸了。”
隻聽得竇英在門邊一聲喚:“夫人,你來了!”
那楊雪蓮便立刻起了身,與楊庭芳兩人向著正入房內的楊夫人問好。楊夫人瞟了一眼楊雪蓮與楊庭玉道:“你們倆先回吧!”
楊雪蓮道了聲‘是’便拽著楊庭芳往屋外走去。
楊夫人估摸著兩人已走遠,便走到楊雪雁的床邊拉著楊雪雁的手道:“雁兒,這二房的人,咱不能不防。這次你在他們房裏失蹤,本已是蹊蹺的很了。”見雪雁點頭,楊夫人又道:“有事的話,就找你大哥商量。”說著眼睛望向楊庭芳“妹子現在失了憶,你這個做大哥的得多照顧著點。”
楊庭芳含笑道:“謫親的妹子,自當照顧。”
雪雁拉了楊夫人的手道:“母親放心,雁兒會照顧好自己。隻是這閨房裏的日子,雁兒實在難熬。雁兒想出門走走。”
楊夫人沉吟片刻道:“躺了那麼多天,也是得出去透透氣。”又吩咐楊庭芳道:“就由你帶你妹子出去走一趟。”
鳳陽郡的鳳棲河兩岸,是鳳陽最有名的青樓區。整整兩條街竟然都是麗春院,萬紅樓之流。一到傍晚,各家青樓便是紅燈高照,張燈結彩。準備迎接青樓一天中的黃金時間。鳳棲河上密密麻麻地停著各個青樓的花船。船上的燈火將鳳棲河照了個透亮,映紅了半個鳳陽城的天空。
楊雪雁穿著男裝站在鳳棲河邊,已是目瞪口呆。自從知道這鳳陽郡是是這個神州大地最有名的花窟後,楊雪雁幾次三番央求著楊庭芳帶過來看看。卻沒想到場麵會這麼大。
楊庭芳瞧著自己這個自從失憶以後變得古怪異常的妹子搖搖頭。前幾日說著要和自己合作開個店。今天又拉著自己到這花窟裏來做什麼市場調查。到了鳳棲河邊卻是呆呆地站著什麼事也不幹。
一個花船上的女子正散著一頭青絲,在花船船頭就著鳳棲河的河水洗著發。楊雪雁見她用皂角在青絲上揉搓了幾下,便低腰用木瓢從鳳棲河中舀了一勺水上來,衝洗著。
岸上的楊雪雁猛地一回頭對著身邊的楊庭芳道:“大哥!我知道要開什麼店了!”說畢,便拉著茫茫然的楊庭芳往回走:“馬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