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在博爾巴族族長的包內,巴特爾身穿著紫紅鑲金的長袍,一頭金色的卷發被一股腦地紮在腦後。這讓巴特爾看起了少了那份原本的不羈,而多了一份幹練與穩重。
而此刻他的手裏緊緊地握著一份羊皮卷,眼神中流露著一絲極大的痛苦。他壓抑著聲音,沉沉地問著坐下跪著的黑衣女子:“你是說皇後落水失蹤?”
“是。”黑衣女子抬起了眼,正是當日捷泰爾族中的弗莉婭待女。“洪兆皇並沒有大告天下。但是以峰王為首的朝中不少官員已經非常不滿,認為洪兆皇應該宣布皇後薨。”
巴特爾咬了咬唇,思慮了一回兒道:“他不宣布皇後薨,是因為他還存有一線希望。”突然似又想到了什麼,抬頭急切地問弗莉婭道:“你不是說皇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嗎?。”
弗莉婭頓了頓道:“是。”
一陣希望從巴特爾的心頭升起。誰能擔保這不是雪雁的又一次的逃離呢?如果真的是金蟬脫殼,那麼,現在雪雁又會在哪呢?
巴特爾眼光望向懵懂地望著自己的弗莉婭道:“這事我已知曉,你先回去吧。還有看緊了國舅與捷泰爾族的動向,如有異動,隨時向我宗父報告。”
“是”弗萊婭動作敏捷地起身一閃便出了包。
巴特爾坐在椅上思慮了一回兒,起身到了書桌前,舉筆在白紙上一筆筆地畫出了雪雁的模樣。又怔怔地望著畫紙道:“雪雁,你會在哪呢?如果要逃離,為何又不來找我呢?”
將畫紙重重地往桌上一按,隨即大聲叫道:“來人”
“是,大王有何吩咐。”包門一掀,進來了兩位卡坦帶刀侍衛。
“傳令下去,拔五百侍衛,化妝成商人,在大厥各地全麵找尋這張畫紙上的女子。”
“遵旨”兩侍衛行禮後便退出包內。
“真是當局者迷啊”族長突然從包外掀了包門進包,邊走著邊歎道:“孩子,我知道你對雪雁這姑娘心中念念不忘,可是如今她已是皇後,你再找到她又能如何?聽宗父一句勸,就此放手吧。”
“巴特爾發過誓,此生若非雪雁,巴特爾終生不娶”巴特爾從椅上起身,扶住了族長往椅上走,邊走邊道。
“唉孽緣啊”族長在椅上坐定,臉色悲戚地搖著頭道:“你如今可是卡坦的大王,整個卡坦的好壞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啊不然我怎麼向你母後交待啊”
巴特爾的眼神突然堅定眯了起來。旋即道:“治國之道,也不能一味軟弱,該強硬的時候也得強硬。孩子不是沒有想過最壞的結果,但是真要是開戰,洪武的軍隊必須長途跋涉才能到卡坦,也未必能占上風。宗父就別操心了。”
族長突然蒼涼地低了頭歎道:“唉,兒大不由父。一切都隨天意吧。明天是草原上的那達幕節,你就等過了那達幕節再回卡坦吧。”說著又柱著拐杖落莫地出了包門。
每年八月初八的那達幕節是草原上的族民們最盛大的節日。一般由草原上的各族輪流主辦。到時各族族民都會湧到主辦節日的那個族進行聯合慶祝。
在天還未亮時,主辦族人便將早已宰殺好的全羊掛上彩球放在草原的石頭堆邊,又在石頭上插上柳枝,掛上彩幡,請來德高望重的老喇嘛頌經祭祀求福,以保佑草原上的族民們一年平平安安收成豐厚。
接下來便是各族人之間的騎馬,射箭,摔跤比賽,得獎最多的族,將被各族推舉為族頭。
第二天,天未亮,雪雁便在酒店裏聽到了遠處一陣陣的頌經聲。再從窗口往外一望,卻見店內不少住客也紛紛往河對岸的草原上行去。遠方的一片蒙古包邊彩旗飄飄人聲鼎沸。
雪雁開門拉了一個服務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博爾巴族那邊會這麼熱鬧?”那位女服務員正值下班的當口,匆匆回著道:“這是那達幕節,草原上最盛大的節日,夫人若有空不如去看看。我也正想要趕過去呢。”
雪雁訕訕地應了一聲,又悶悶地回了房。直到吃了叫來的早點。實在是被窗外那熱鬧的人聲吸引得不行。於是戴了頂麵紗鬥笠,抱了簡單,出了酒店往博爾巴族方向慢慢行去。
河對岸正是一條賽馬道。有不少勇士已騎上了馬,馬前攔了一根粗繩,隨著一聲號下,粗繩放下,勇士們騎著馬便衝了出去。邊上不少少女都漲紅了臉為各自心目中的勇士加油,一時間場麵激動人心。
簡單在雪雁的懷中也睜了個烏溜溜地大眼好奇地瞧著這麼多的人。一點也不害怕。有一批紅馬因為騎手的缺席被工作人員牽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