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紫元逝(1 / 2)

夕陽將落未落,已然把半壁江山映成殘紅,若深秋楓葉,惹人不禁駐足觀賞。

半空中,淩風清、蕭仰羽禦風而立,青絲銀發隨風狂舞。

“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淩風清仰天苦笑,雖發不出絲毫真氣,這笑聲卻也震落幾隻飛鳥,十分了得。

聽著淩風清似嘲似諷的笑,心中一痛,蕭子穀便又想衝將上前一劍把他斬死;可蕭子穀動彈不得,一時間,後悔、內疚、難過、痛苦......種種心情再次浮起來,在他喉頭環繞,仿佛有隻細手正在其間拿捏。

“小子,老夫今日一解百年恩仇,心中大快;隻是命數到了,也無留念。不若這般吧,你要想聽聽我與蕭仰羽的恩仇,就收了劍去;你若不想,也沒人攔你,老夫項上人頭,你眨眼便能拿了去。”淩風清微閉雙眼,手指輕放,任憑那晚風帶霞,將紫光流形刃吹成點點紫芒,為風所逝。

“哼。”蕭子穀收起斷情劍,左手一吸將淩風清隔空抓了住,氣向丹田一沉帶著淩風清便朝鬼穀墜去。

呼吸間,蕭子穀覺得周身經脈都通開了,真氣源源不斷的由氣海旋出,在奇經八脈裏流走,猛若奔龍,隱隱間竟有破體而出的先兆。他修為雖然未到臻至之境,然真氣、內力卻變得雄厚無比,已經不是普通臻仙之境可以比擬的,放眼天下,也能躋身十大臻仙的隊列;隻是世間之物皆惡速成。原本以他的境界,少則十年多則三十年才可真真正正的踏入臻仙之境,如今突然獲得蕭仰羽將近二百餘年的功力,雖未全部吸納,卻也平白多得幾十年修為;正因此,氣集過快,加之蕭仰羽所習功法本就是世間一等一的至陰功法,有真氣爆體之危,卻也不足驚奇。

莫約半柱香的功夫,蕭子穀才將岩洞口崩碎的殘像收拾幹淨。

洞中一女子正閉目盤坐,青絲平束,纖頸微露,紫衣繞攏,一件白色囚衣靜靜放於其雙腿上,看得蕭子穀心中顫動,暗道:“這樣美麗女子,卻被世人說的那般妖邪;果然世上之物,莫聽人瞎亂傳說。”

卻忽聽得一邊的淩風清歎道:“自古紅顏為禍水,一副臭皮囊,竟引多少漢子去折腰,可笑,可笑。”

蕭子穀聞言理也不理,隻癡癡望著南宮倩,卻覺得南宮倩臉色頗奇怪,他正不解,忽然便看見南宮倩“噗嗤”一聲笑了,嗔道:“世上就數你最傻啦。拿去,”她杏眼微微一轉,“你旁邊那老東西可精明的緊,不單一掌拍斷我三條經脈,還鎖住我七十二道穴位,現在又回來瞧我這醜陋模樣,可不是精明至極嗎?”

“不敢不敢,老夫不過隨手而成,終究是我心中有結鎖;現在結鎖已去,再沒惡心去害世上人了,”淩風清垂眉淡然道:“姑娘天生通幽,老夫隨拍得一掌,也被凍壞了一臂的經脈,你我二人卻是沒有半點虧欠。”

南宮倩站起身來將腿上的囚衣扔還回去,美眸顫動,竟刹那微紅起來;她半偏點身子,低聲道:“這麼說來,前輩他......”

蕭子穀聞言立是明了,原來這女子亦是重情重義之人,誰說天下女子不如男,那些流言倒是不攻自破了。

他心中對這南宮倩再生出一份好感,憂傷道:“祖父已經走了,隻留下一具軀殼罷了。”說話間卻是禁不住,別過頭去流下淚來。

“男兒淚不輕彈,枉然至極!”淩風清見狀亦是蹙眉搖頭。

“住嘴!”南宮倩嬌軀微震,立時低聲喝道。

當時是,南宮倩回轉過身子,卻見淩風清單出一掌抵於蕭子穀後背,他雙眼轉睜,已經顯出一片迷茫之色;刹那間,一道紫芒由那手掌中炸出,刺得南宮倩不得不伸出手來遮住雙眼,待到滿天紫芒回斂時,那團紫芒已經順著蕭子穀後背的任督二脈遊進了泥丸宮裏。

南宮倩倒吸口冷氣,已然是梨花帶雨,風中微顫。她右手成掌,嬌斥聲中,紫幽真氣繞掌而出,轉瞬便將淩風清拍成了飛灰。隨後蕭子穀向前重重傾倒,栽進了南宮倩臂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