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藍紫寒光一閃,一排由真氣幻化的細針猛朝前打去;那禦風的黑衣蒙麵人見對方出手隻能停下來閃躲,就著樹枝一踏側身翻了開。
南宮倩見一擊未中,衣袖立刻翻舞而出,卻不見那人動手;那人隻隔空拍一掌,將一團枝葉拍開,腳下一點,縮身就從那側枝邊飛過去。
衣袖全擊在了樹枝上,待南宮倩將其收回來時,黑衣蒙麵人早就消失在了枝葉間。
南宮倩知道那人沒有走遠,但她卻沒有追過去;倒不是那人禦風之術多麼高明,隻是即便她追上了在這樹枝間也不能奈何那人絲毫。
索性調身便朝回走,隻手裏暗握了七隻柔魂碎骨針,若那人還敢現身,她便好將那人引到空曠的地方使招,隻是身後良久都沒有動靜,恐怕那人再也無意回來了。
她細想先前,莫約四更天的時候,她起身看蕭子穀的傷勢,那時林間還寂靜,除了火還燒的旺,就再沒有任何動靜了。
她睡不著,想乘著天色尚早,便想去采集些露果食用;正當時,身後一陣微響,不及她留神一發暗器就飛了過來。
南宮倩自己也算使暗器的高手了,除去以聲、形、影來判別暗器的威力,她還能從真氣的流動來知曉暗器的鋒利程度以及施放者的手法;隻是這次不同,南宮倩什麼也沒察覺到,直到那黑鐵三角劍尖刮過耳邊時,她才驚訝的發現,這發暗器竟被人用得無聲、無形、無影。
“誰?誰在哪裏?”南宮倩猛地偏頭,抬手將那片黑鐵拈了下來。四下一片寂靜,在這漆黑一片的樹林裏,她什麼也看不見;她順手便向暗器來的方向彈出一記“紫幽氣針”,藍紫寒光在空中倏然閃過,突然她聽見不遠處有些細微的“嘩嘩”聲,一道黑影順著氣針飛去的方向突兀閃出,瞬息間已經從南宮倩頭頂飛了過去。南宮倩有些好奇,起身就隨這黑影一並飛去,於是才有後來的一幕。
莫約半柱香的功夫,南宮倩就飛到了林邊一處空地上,空氣裏彌散一股肉脂的香氣,使得南宮倩不由皺起了柳眉來。
她素來不喜歡肉食,長年累月以鬆果充饑的她,現在嗅到這種氣味竟泛起一陣惡心;於是秀足連著輕點幾次,悄無聲息的落在一旁的樹上。
原本應該是蕭子穀坐的地方已經被幾個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占了去;南宮倩心中一緊,細細把每一個都看了遍,發現其間並沒有子穀的身影,心中頓時大鬆口氣,旋即卻又吊起了一塊石頭。
黑衣人有七個,都圍著篝火一邊烤肉一邊低聲交談;這七個人,不單單衣服穿著一樣,身形體積也相似,南宮倩反複看了幾眼仍然未能看出些明堂。
忽然,她聽得當尾那人說道:“殺他奶奶的,那小蹄子當真能跑!待老七、老八老九將她抓了回來,你們瞧我不把她玩兒死。”
南宮倩聞言一驚,心中殺意驟起,原來這人再等手下抓一個女子,還想做出些肮髒的事來。
當尾那人似乎還嫌語言不夠惡毒,又說了一連串下流話,引得眾人仰頭大笑;那些話講得南宮倩耳根通紅,直欲跳下樹將那人一招殺了去。
正這時,林間突地一陣輕響,另一個黑衣人踏空降了下來,正是先前被南宮倩追著的那一個。
那人一落地,便朝當尾那人拍出一掌,用著十分怪異的語調說:“十一郎,太無禮,該打。”
卻見那一掌直拍在了十一郎的胸口上,頓時將十一郎打得飛了出去。
南宮倩原以為那十一郎會破口大罵,哪裏知道十一郎連滾帶爬的回了來,乖巧的跪在那人麵前,似乎發著抖。
南宮倩看得心中奇異,暗道:“這是哪門子教派的規矩,竟如此不講道理。”
卻見那黑衣人問道:“小姑娘,抓住了?”
頓時,他身邊的人統統隨十一郎跪了下來,十一郎低聲顫道:“恕弟子無能,教那姓餘的川蠻子破了鐵鎖把姑娘放跑了。”
“川蠻子,哪一個?”
“這......”十一郎抬起頭,支吾道:“被一個白胡子道士擄了去,那道士修為深不可測,弟子......弟子打不過他。”
黑衣人立在地上,過了半晌才道:“不好,不好。”
忽然他抬頭向南宮倩藏身的地方看過去,起身已經飛到了樹梢上,喝道:“是,誰?”
隻見空中衣袖翻轉,連著抽動便將那人彈了開;南宮倩向後猛蹬,翩翩而起,同時嗔道:“姐姐是哪一個,你還不知道嗎?”
一道黑光貼著衣袖劃出,待南宮倩衣袖抽回的一瞬,三道藍紫寒氣從中急射而出,正好與那道黑光撞在了一起。
原來那道黑光是把劍的影子,一把黑金劍劃過的劍痕;那把劍動得太快,像流動的影,無法捉摸;但更叫人吃驚的,卻是那黑衣人竟知道南宮倩的出招先後。